“你再说几句，我今天就可以活着回去了！”

秦远山皱着眉头，对于此时的优势并没有感到一丝欣喜.

千羽此时浑身浴血，恐怖至极，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不知是被剑招外翻的皮肉之痛，还是两人今天必须要死一人之痛.

毕竟面前这个人，既是自己剑术的知己，更是自己心爱的女子的父亲，不论是哪一重的身份，对他来说都极为重要.

铮的一声响，双剑相击，嗡嗡做声，震声未绝，剑光霍霍，已是交手上百招.千羽已有明显的败势，身上带着数道剑伤，衣裳染血，早无先前放荡不羁的模样.秦远山身上虽然同样带伤，却胜在气势高涨，剑法愈发凌厉，精神状态较之千羽要好上太多，“看来我要输了，姜还是老的辣！哈哈哈！”千羽笑道，话间肩膀又是被剑气割开一道口子，任由鲜血顺着手臂留下，看着恐怖至极.“结束了，千羽！”秦远山凝重的脸上终带了点笑容，千羽望着刺来的剑尖，仿佛已是放弃了抵抗.

正在此时，一抹黑影从旁跃出，拿着一把弯弯曲曲的剑，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匕首更恰当，如闪电般刺向秦远山的背后，只是他看到的，只是秦远山戏谑的眼神，以及透出自己胸口的青釭剑，鲜血顺着青釭剑缓缓落下地上，“怎么会？怎么会？”出手偷袭的，是位干瘦的中年人，面容白净，玉树临风.只是此时，脸上只剩下了不敢置信.

秦远山说道.“今日来此，我的目的无他，只有你！灵蛇剑柳清风.”

柳清风艰难的说道：“你早知道我会来.”

“不知道，赌一次试试，你被我追杀了半辈子，我猜你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秦远山淡淡的说道.

“赌一次？哈哈哈！厉害！厉害！我死的不冤！我躲了你十六年，终究还是死在你的手上.”

紧接着柳清风又对着千羽问道：“你早知道了？”

千羽冷眼看着柳清风，“凭你也配？你这种人若是执剑，便是在侮辱剑，你先走一步，他随后便来！”

柳清风突然大笑.秋风萧瑟飘摇，生命的气息像落叶般枯萎凋零.

秦远山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缓缓的拔出青釭剑.转身说道：“现在我心愿已了，是时候给我看看剑仙的真正实力了吧？”

千羽诧异的说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虽然你全身是伤，但气息从未有一丝凌乱，反而愈发强横！先前是你陪我演的一出戏吧！”秦远山说道.

“哈哈，不简单啊不简单.你连这都看出来了，那伪君子实在狡猾，没人抓的住他，只有引他出来.”千羽笑道.

“他没看出来，所以他死了.”秦远山说道.

“只是能感受的到剑仙气息的，世间又有几人呢？”千羽淡淡说道，如此的傲世轻物，盛气凌人.

秦远山率先出剑，出手便是“雷霆万钧”，奔雷剑法中最强的一招，漫天雷光电闪，青釭剑已是承受不住这般压力，剑身碎成了数百块，秦远山并不意外，右手向前屈伸，浑身灵力喷发，数百剑身碎片携带者雷霆射向千羽.

天倏得下起了小雨，让焦躁的气氛慢慢平静下来，秦远山看着面前停留的剑身碎片，和自己透出胸口的长剑说道：“这便是剑仙吗？”

千羽仰头迎着秋雨，任由雨水落在脸颊，说道：“可惜，这半步，便是霄壤之别，半步人，一步仙.”秦远山应声倒下，带着迷茫，满足，还有更多的遗憾.

“爹！”

秦夕颜从远处跑来，一头扎在秦远山的尸体上.

“你杀了他！”

千羽的表情一片死灰，闪过一抹痛楚，“是！”

秦夕颜满脸泪痕，她如何也没想到，几乎要成为一家人了，竟然会闹到这步田地.

“为什么？！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秦夕颜声嘶力竭的喊道，这一句，用尽全身的力气.

千羽闭着眼，手中的剑在此时仿佛重俞千斤，再也握不住，“他什么也没做错，只是做了个选择，不自量力的选择！”

“下次见面，必取你性命！”

秦夕颜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此刻视线渐渐模糊，背起秦远山的尸体，一步一个脚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异常决绝的话.

待秦夕颜走远，千羽才捡起了葫芦，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大声的笑着，笑的放肆，笑的悲凉.

看着手中的锈铁剑，辛辣的酒水由内向外灼烧，千羽才真切的感受到一丝丝温度，将葫芦别回腰间，拉长了声线唱道：“天子呼来不上朝，自称臣乃剑中仙！”</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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