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轮廓盖出来了,因为没有房梁,所以上梁上面是回事。村里的规矩,是上梁那天办事情,村里餐厅摆上几十桌,亲戚朋友随礼吃饭,而且还要站房梁上撒糖,下面一群人捡糖,讨个好彩头。
框架都已经完成了,就是等风干的时候。林谦跟工程队商量一下,地下室还是要挖的,这就只能以后借着装修的机会继续挖。眼下上梁这一个环节不能跳过,同时,要用上梁的机会让村里人都进屋看看,确定屋子里没有地下室,那么以后再挖出来,就可以任意放东西进去了。
“上梁”这天,林谦就是爬上二楼房顶,等着吉时到点鞭炮撒糖。刚爬上去,就接到了何阳轩的电话。
林谦:“喂?”
何阳轩:“忙呢?”
林谦:“我这上梁呢,马上放炮撒糖了,你长话短说。”
何阳轩:“没什么大事,就是忽然想挖个游泳池,你看看院子里哪儿地方好给我留出来。”
林谦差点从房顶栽下去:“啥时候了你丫还想着游泳?够能享受的啊!”
何阳轩淡定道:“傻啊,没这个等以后你家有水怎么解释?还能放几条鱼进去。这水跟鱼都有了,免得以后咱家不缺说不过去。”
这想法妙啊,林谦连连点头:“那以后等末世来了咱在上头扣个大棚,直接在水上种点什么,无土栽培来个水循环倒是不浪费了。”
“这事我就不太懂了,好歹先把以后用水问题解决了。那你忙吧,我这边也往空间里头囤东西呢。差不多等咱们下回见面,咱就一块等着你说的那天了。”
两个脑袋一块想未来的事情,很多事情都能变得更加全面。林谦挂断了电话,笑容直达心底。
这时候鞭炮声响起,林谦慌忙收起手机,抓起糖果扔下去。
林家二十来年没办事情了,平时谁家有礼都去,所以这一次人来的特别多。村里餐厅总共十三桌,吃了两批了还剩不少人,后厨都在忙碌着准备第三回。
林谦进餐厅看看有什么忙能帮,像是搬运碗盘子之类的重活,只有男的能干。
进餐厅去给每个桌子发碗,发到里头,站起来个五十来岁的大妈。她拉着林谦往角落里走,餐厅里人声鼎沸,角落里说话也能听清楚。
“咋了?”林谦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还记得四姨姥不?”那大妈低声道。
林谦哪里记得,村里的人他都认不全:“记不清了。”
“也是,你上回见我的时候还是个小不点。嗨,我是你妈四姨,你按辈分叫我四姨姥。”四姨姥叹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两张一百的。
“这是……”林谦不差这两百块钱,只是突然给他钱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你妈给你的。你也别怪她狠心,这些年也不回来看你,实在是你那后爹不是个东西,总打你妈不说,就连你妈没事跟你姥姥打电话多说两句话那都打。我每次去看你妈都不敢多待,都是待一会直接坐客车走了,每回去看你妈啊,那身上都有点青的紫的。”
自打林谦爸爸死后,妈妈被姥姥家接走,林谦就再也没听到过亲妈的音信。直到初中那会儿刚有手机了,收到过两个电话,接通后对面只有隐忍的抽泣声不说话,那时候有人帮着猜可能是林谦他妈打来的。
“那咋不离婚啊?”
“哪儿敢离婚啊,你后爹那就是个楞种,啥事都干得出来!再说你妈本来就是二婚了,再离婚还能跟谁?而且你妈还给你生了个弟弟,小你八岁,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其实你妈啊,不让我告诉你,更不想让你去。你后爹脾气大,要是让他知道你妈跟你还有联系,对你妈又是一顿打。是我寻思的,你们好歹是兄弟。你要是有心,下个月跟我一块过去看看,我就说你是我老公兄弟家孩子,带我兄弟礼去写礼,认认人也好。”
从前的二十年,亲妈一直了无音讯,忽然有了消息,还多了个弟弟,换个人都接受不了。
林谦把钱推回去,道:“这钱你还回去吧,就当是我给那孩子结婚的礼钱了。之前一直是我爷把我养大的,这突然联系上我也不适应。”
想了想,林谦又道:“你回去跟她说,她要是有心离婚,来我这谁也动不了她,可要是再认一家人我做不到。我跟我爷过得挺好。”</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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