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忙活完出来一看,院子正中央,郭青山一脚踩着车瞪,一脚在地上一划拉,刚骑上走了还没两米,车身一偏,重心不稳,一只脚就落了地,险险摔倒在地。
乔稚倚着门框抱着手看好戏,故意嘲道:“你小心点,别把车摔了。”
“才不会呢!”郭青山气呼呼哼道,“我爸说等我上初中了就给我也买一辆,其实我早就会骑了!”
乔稚懒得搭理他,走到院里看了眼已经收拾干净摆好了的桌椅板凳,赞赏的捏了捏秋水的脸,夸赞道:“小姑娘真棒!”
庄秋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郭青山一边歪歪扭扭骑着车一边还不忘邀功,一个劲儿的喊:“我也擦了好多呢!姐你咋不表扬表扬我啊!”
“表扬表扬,你们都棒!”乔稚跟夏欢欢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笑了,乔稚又向秋水介绍道,“秋水,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好朋友夏欢欢,怎么样,长得漂亮吧?”
夏欢欢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瞪了她一眼,小声道:“别瞎说!”
乔稚背着双手走过去,故意弯下身子脸朝上看着她,调笑般的哼唧道:“啧啧,还害羞了。本来就是嘛,我又没撒谎。”
夏欢欢这下真是人如其名,笑的越发欢了。
庄秋水看着两人亲昵,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是滋味。这时,郭青山终于放弃了折腾他姐的车,转而走到了夏欢欢的车跟前,摸了摸车把手,艳羡道:“欢欢姐,你这是新买的车吧?哟,还是凤凰牌的!”
夏欢欢笑道:“可不是嘛,我爸昨天刚给我拎回来的,今天就被你姐拿过来征用了,还让我给她当免费劳动力。”
乔稚一听,拿胳膊肘往她身上轻轻一撞,嗡着鼻音撒娇道:“咱俩谁跟谁嘛!”
庄秋水:“……”
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般,先前的沾沾自喜此时全部化作了扎人心的难堪。秋水站在旁边,看着她俩嬉笑言谈,突然觉得有一面看不见的墙竖在自己跟前。这堵墙让她突然意识到,乔稚其实离她还很远。
她不止一次的从乔稚嘴里听到过“夏欢欢”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的主人漂亮,聪明,温柔又大方,乔稚在跟她描述这个人时总是会用上许多美好的形容词,而这些美好又总会被冠以一个“最”字。
——最好的朋友。
——最喜欢的朋友。
——最漂亮的女生。
——最温柔的人
……
她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拿自己去跟夏欢欢比较,但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偷看那个温柔又美丽的女生,结果自然只能是自取其辱。
她又将目光转投向乔稚。
正如郭青山所说,乔稚很漂亮,在她心里,她甚至觉得乔稚比夏欢欢还要漂亮。
乔稚的眼睛是双眼皮,鼻挺而秀,脸瘦。她的那双眼总是明亮且坚定的。秋水想到课本里的花木兰——英姿飒爽,勇敢无畏。在她看来,乔稚就跟花木兰差不多,她的美跟一般女孩的美都不同。
这个如同太阳一般炽热,又如同月亮一般清冷的人让她总是忍不住想要一再靠近,就像飞蛾渴慕灯火一般,可当她走近后才发现,原来太阳和月亮的身边还有那么多耀眼明亮的星星,而她,不过是那万千星子中,最黯淡晦涩的一颗罢了。
从前生活诸多折磨加身,她心中也只是觉得委屈,愤怒和痛苦。后来她离开了,重新换了个地方生活,虽然不适应,但她闭塞耳目,专注在自己的世界里,倒也不觉得有多难过,毕竟她最擅长的,就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好过。
然而就在这个天朗气清的普通清晨,身处在这一方笑语晏晏的小院之中,她心里的那扇门突然被一股莫可名状的情绪洪流给撞开了,至此,她才破天荒的头一遭明白了什么叫自卑。
自卑。
这种情绪简直是她遭受过的最可怕的东西。比阿娘的打骂,赤贫无望的生活更让她感到恐慌,因为她突然间连自己的手脚该如何放置都不知道了,空气里似乎处处涌动着可笑,她甚至开始觉得接近乔稚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秋水?秋水?”
身体被人轻轻拉拽,庄秋水猛地回过神来,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惊慌:“姐姐?”
乔稚轻轻的笑:“发什么呆呢你?站着眼珠子就不转了,睡着啦?”
“没有,不小心走了个神。”秋水看着她,心里还有点没缓过劲来。
夏欢欢用手遮着,抬头望了一眼天,说:“太阳要出来了,咱们进屋里等吧。”
乔稚顺手牵起庄秋水往屋里走,边走边道:“咱们城西都跑了一趟了,谢小庆还没把人叫来,裹脚老太太都比他脚程快!”
夏欢欢也紧跟着进了屋,笑说:“怕是邱凯他叫不动呢!”
乔稚又说了句什么秋水没有听清楚,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在远去,郭青山似乎在院里骑车摔了一跤,她听到一阵捧腹的笑声和屋外传来的几句咒骂。可是这些她都没心思去仔细看仔细听了,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乔稚牵着她的那只手上。
那手细长白皙,骨瘦而美,掌心似有萤火,柔软的贴服在她的掌上,烫的她心惊。秋水看着它,就像在看一个全天下最大最美的诱惑。
而她并不想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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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夜可以痛快喝酒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月饼节快乐各位!顺祝我们家老太太生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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