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阳书院的教学方式其实是一种放养方式,在没有讲会的时候学生十分轻松。他们或是三五成群的去附近游山玩水,或是待在学舍里读书。
这天正好没有讲会,有一堆人在学舍里闲聊,有个人八卦兮兮的说:“你们听说了吗?清扬师妹好像要定亲了。”
“你听谁说的啊!提亲的是谁啊!”
“京城杜家啊!去年杜大人的公子还来书院拜访过先生呢”
“来拜访过,也不一定是提亲吧!你可别在这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那天我路过先生书房听到他和刘夫子说话,说什么杜家来信想把婚事定下来。待来年开春就让杜公子来随阳完婚。”
“真的,假的?杜景霖杜公子的父亲可是当朝户部尚书杜筠。”
“这样的家世,清扬师妹这……”
“……”
这些话就好像是一根一根的银针扎在褚昭的心上,他仿佛什么也听不见了。心里只剩下一个声音:“清扬要嫁人了,清扬要嫁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书舍,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这天柏谦和蒋岷则是去了随阳城外的芫杨山爬山,打算的是清晨就走,日暮方归。
清晨借着晨光柏谦用竹笛吹了一曲《梅花三弄》,让蒋岷调侃了一番:“没想到,修文还会吹笛子真是深藏不露啊!”
“礼、乐、射、御、书、数。乃君子六艺,我会吹笛子有什么好惊奇的啊。”
“琴棋书画都是用来修身养性的,你这性子……”
柏谦哈哈一笑:“我小时候不务正业,整天除了上房揭瓦就是舞枪弄棒,我娘给我请了个老先生教我读书,老人家吹得一曲好笛子,他最喜欢的就是这曲《梅花三弄》。他是为了要我收敛性子才教我吹笛子。”
“当初年少轻狂,气走了先生。没想到这吹笛子的三脚猫功夫倒是还记得呢。”
……
“不说这些了,咱俩爬山去。”蒋岷拍了拍柏谦的肩膀,“既然来了就要尽兴而归。”
“好,走。”
当这两个人爬上山顶,高山流水,鸟鸣山幽,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这么好的景色,也不知还能看几次。”蒋岷不无可惜的叹道。
“蒋兄是要打算进京赶考?”
“是啊!岁月不等人啊,转眼又一年过去了。我来书院读书也快两年了,该进京赶考了。”蒋岷回头看了一眼柏谦:“修文你,真的无意科举?”
“孟平,人生在世非要入世为官吗?朝廷之中尔虞我诈,为什么非要卷入那样的争斗之中呢?”柏谦边说边转着手中的竹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蒋岷:“俗话说得好“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要想建功立业就只能入世为官。这谁也改变不了。”
“自古华山一条道,既然无法改变我便不走这条路。不能入世为官,那便浪迹江湖肆意潇洒。”柏谦的言语间带了几分张扬几分倔强。
“修文,你何必如此啊!”
“蒋兄,我年少时梦想习武参军保家卫国,后来母亲盼我读书做官光耀门楣。可世间荣辱兴衰本就是过眼云烟,何必强求。”
“柏谦,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柏谦言语间轻笑竟带了几分玩笑的意味。
“柏谦,你的心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看的透的,我难道就看不透吗?”蒋岷心头怒火中烧:“当今朝廷之上皇上昏聩,党争迭起。与此相反的是越代两国君王励精图治,国力蒸蒸日上。燕国国势早已大不如前。你是自以为看透了朝局才不想入世为官的吧。”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非要去那个烂透了的朝廷,为那个昏庸的君王卖命。”
“……”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不欢而散。蒋岷自己一个人先回了书院,柏谦则去了城中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