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冷笑道:“便如向大人所说,且不论位分,只说在下在宫中这些天所遇到的事情,在下初入宫去,便被鸿胪寺和谏议院连章弹劾,要陛下将在下打入冷巷,初蒙恩宠,便有向大人出来阻拦在下晋位,在下之前从不认识向大人,实在是不知哪里得罪了向大人,非要横加干涉,阻在下晋封。若是那宁粲本人,在下实在想不通他何苦放着玄武的皇后不做,来我朝受这等闲气。”
向锦嗫嚅道:“本官与江大人并无私怨,此次纯粹就事论事,江大人虽然在宫中不得意,在朝堂中还是挺有分量的,不算混得悲惨吧。”
江澄听了,毫不犹豫地顺着藤蔓进一步道,“看来向大人对在下很了解啊,向大人既然如此了解在下,那么定知在下的仕途也不能算顺畅吧,其他的事都不提,向大人只看叶大人和关大人,叶大人当年与在下同榜及第,而今已经是大理寺正卿了,关大人少年才俊,比在下还晚一榜及第,而今已然贵为刑部尚书了,可是在下呢?这次进京前,在下只是个正五品的河防使,如今停职思过,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晋升到与叶大人同样的品级啊。”
他接着望向明帝无比痛心道:“微臣出身寒门,又是男子之身,在朝野中无依无靠,沉沦多年,上进无路,这原是微臣的本分,臣从未报怨过谁,更不敢指责谁,可是陛下细想,若是那玄武宁粲到了臣这样的境地,他能忍受得了吗?他还不回玄武更待何时啊?”
明帝温言道:“江卿且莫激动,朕知卿受委屈了,朕并无疑卿之意,只是叶卿言道未查找到江卿家人,朕才令她们前来说明此事,江卿莫要放在心上了。”
当着众人,明帝如此安抚,他知道这已是十分难得了,当下心情略微平复,转头看向叶衡,淡淡地道“叶大人不知何以言未找到在下的家人,在下之前虽然在京城有私宅,但在下实乃吉州安乐县人,家中母父双亡,亦无姐妹,大人若要在京中寻找在下的家人,自是寻不到的,不过寒族虽然人丁不旺,在安乐亦有一二近枝,若是大人派人前往安乐细细寻访,终能找到在下的堂姨堂妹们,大人想来是路途遥远事发突然,尚未派人去寻访吧。”吉州距离京城并不算近,便是快马驰驿,来回也需六日,且叶衡为人刚正,多半未与这向锦同谋,他吃准了这点,便轻轻地指了出来。
叶衡看了江澄一眼,终究没有再说话。江澄知道,叶衡这便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他看向向锦,正犹豫是否揭出背后之人,便见向锦对他一躬身道:“某误听人言,冤枉大人了,还请大人海涵。”接着她转向明帝施礼道:“原是臣鲁莽,误会江大人了,还请莫要错怪了江大人。”
江澄见她如此说了,倒怕当场追击幕后之人会让她受牵累,便决定不急在这一时了。
从江澄进来,关鸣鸾未发一言,此时方向明帝施礼道:“江大人身为男子,多年来效力朝廷,不贪功不诿过,不避艰险不辞劳苦,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实乃忠良,还请陛下明察,早日令江澄官复原职。”
最终,御座上明帝金口玉言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宁贵人晋位的诏书,向爱卿速速拟来。江卿入宫未久,尚需休息,且过一两个月再复官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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