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洗好后,苏亦在微信上敲陆缄。
苏亦:【学长,衣服洗好了,我怎么还给你?】
陆缄刚洗好澡,一边走,一边套上T恤。他身上还有没擦干的晶莹剔透的的水滴,顺着他结实但不夸张的胸肌蜿蜒向下,淌过紧绷的腹肌,消失在棉质长裤边缘那半隐半现的人鱼线。
室友蒋延啧啧一声,叹了口气:“老天真是太不公平了,给了他聪明的头脑,又给了他漂亮的脸蛋,还给了他完美的身材……苍天啊大地啊,给条活路吧。”
另一个室友梁仕文从泡面碗里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我说老蒋,你感慨什么呢?”
蒋延朝陆缄撇嘴:“就这货啊,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都一年多了,你还没习惯?比不得,比不得。”梁仕文摇头叹息,继续与泡面奋战。
“我好歹也被人叫了二十年帅哥,和这货站一起,就跟星子和皓月一样,黯然失色呀。”蒋延不服气地说。
梁仕文差点被泡面呛着:“我靠,你可笑死我了,还星子,就你?你确定人家叫你帅哥不是客气?哈哈哈。”
“蚊子,我看你活腻歪了?”蒋延一把将梁仕文夹在腋下,梁仕文瘦瘦小小,被高高壮壮的蒋延困住,那场景很是搞笑。
“你放开我放开我……蒋延,你再不放手,我要喊了。”
“叫啊,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蒋延的语气和神情,活脱脱一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
“卧槽,我和你拼了。老马,把我的流光弯月刀拿来,我要废了这小子。”
正一边叠衣服,一边看戏的马骁应了一声,从床上跳下来:“要什么刀啊,来来,你说要胳膊还是要腿?”
“嘿嘿嘿……”
“啊啊啊!!”
“妈的,放手!”
几个大男孩还在幼稚地打来打去,陆缄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看着手机,那模样显然早就习惯了这群不定时发神经的二货们。
他一边擦头发一边回微信:【明天下午5点图书馆四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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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大有百多年历史,校区内湖光山色,建筑有着浓郁的中国风,甚至有些还保留着一百多年前时期的风格,比如图书馆。
每天下午四点半,图书馆都会放一段时间的钢琴曲,就是很舒缓的烂大街的那种。
外面在下雨。雨丝细细密密的,打在窗户上,落在石阶上,清脆而有规律。
陆缄拿着水杯接水回来,就见有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图书馆的台阶上,头垂得低低的,肩膀极其细微地抖动着,旁边地上的书包还挂着个呆萌的灰色装死兔。
他犹豫了一下,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苏亦捂着嘴,拼命地忍着笑,在手机上飞快地打下一串评论: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刚开荤的太子啊,敲可爱!!这样的老公请给我来一沓。
是的,她在看小说。
苏亦读的国贸已经是夕阳产业,而且没有什么专业性,非常万金油。但早在高考报志愿的时候,她就想好了,四年后她既不考研也不会留在帝都,而是回老家在小姨夫的外贸公司工作。
大一大二的课程着重商科的通识课程,难度不高,因而她有了大把的时间挥霍……比如,看小说。
发完评论,她准备再重温一遍小说的内容,猝不及防,耳边有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你怎么了?”
苏亦吓了一跳,手一滑,手机扣在了下一级台阶上。
紧接着,有一只莹润的大手帮她拾起手机。
陆缄先快速扫了她一眼,见她面色正常,虽然眼睛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但眼尾弯弯的,莫名松了口气,他刚才还以为她坐在台阶上哭呢。
陆缄的目光在还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扫了一下,几行文字映入眼帘——
【赵延祚的脑海里一直想着皇帝告诉他的“九浅一深,右三左三,摆若鳗行,进若蛭步。”只是这种事本来就是熟能生巧,他现在还生涩得很。他感觉到两条玉臂突然紧紧缠上他的脖颈,红唇附耳,缠绵无比,曲曲折折地唤了他一声:“夫君。”
他便再次难以自控,心跳如雷,热汗涔涔……】
陆缄不看言情小说,但也不是傻的。他耳根发烫,将手机扔回苏亦腿上,快步离开。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取走地上装衣服的纸袋子,说:“女孩子别坐地上。”
然后也不等她说话,点点头,就离开了。
苏亦目送他走远,看了看手机上停留的页面。
她这两天在校内论坛上搜了搜陆缄,发现他挺有名气的——就是那种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爆款的、主流的大众男神。
她真没想到,高岭之花的大众男神,其实还挺纯的嘛,脸都红了啊。嘻嘻,傲娇又纯情的小受受or小攻攻?
嗷,为什么觉得好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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