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杜昕月将心里话跟她倒出来之后,心里已经敞快多了。
她摇摇头,苦笑一下说:“他不会主动来找我的,除非他的眼睛复明,但是短时间内,可能性不大。所以这段时间,就让我们各自冷静吧,只要我们心里都装着对方,我想终有一天,我们还会相聚的。”
杜昕月的话听得郭秀秀云里雾里,听到最后,她发表感慨:“唉,你们知识分子处对象说道可真多,不像我们,两个人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好就一起搭伙过日子,不好就拉倒。”
郭秀秀的话把杜昕月说得破涕为笑,一段时间来心里堆积的沉郁也一扫而空。
她照着镜子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又在脸上补了点儿粉,理了理头发,然后跟郭秀秀说,她走这么多天都不知道厂里什么样了,她得赶紧过去看看。
郭秀秀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郭秀秀一脸懵,她这边还在为她伤心难过呢,她竟然跟没事人似的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没心没肺呢?
不过心大点儿也好,心大点儿不愿意窝事儿,省得想不开。
郭秀秀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丈夫邢建国从外面急匆匆地回来。
他一见到她就问:“老婆,昕月呢?”
“去村里的加工厂了。”
“刚回来就去厂子?够拼的。”邢建国在一旁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又问她,“对了,昕月的情绪怎么样?有没有说小荆……”
“嘘——到那边说去吧。”郭秀秀看了一眼屋子里,拉着他往远处走去。
康庄加工厂,一派繁忙的景象。
杜昕月走进任诚实的办公室,没看到任诚实,问了其他人,说任诚实现在应该在车间。
她走到任诚实的椅子前,用指头在上面摸了一把,抬手看到手指上沾满了灰尘。
任诚实不知道又有多久没坐过这把椅子了。
杜昕月知道,任诚实虽然身为厂长,大多数时间却都活动在车间里,在那些工人中间,这个办公室对他来说就是个摆设。
她记得她离开的时候,任诚实正要带着推销员去出门,听了她的建议,任诚实打算亲自到外面走一趟,去推销他们厂的饲料。现在他应该是回来了,也不知道这一趟他有没有收获。
这样想着,杜昕月来到了饲料生产车间。
车间里灰尘大,工人劳动时都带着帽子和厚厚的口罩。
她走进去之后,好容易才在一群搅拌饲料的工人中间找到了打扮得跟工人没有两样的任诚实。
任诚实一看到她,连忙将手里的工具递给一旁的人,一边冲她摆手示意她往外走,一边自己也走出来。
两个人来到车间外,任诚实又站在距她远一些的地方在身上扑打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她跟前。
“昕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摘掉口罩,笑呵呵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