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块钱杜昕月本来打算拿给舅舅,让他当路费和买药的,不想现在被苗艳翠夺去了。而她只从中拿出两块钱给舅舅,这一去三五天的时间呢,路费、食宿费、药费,怎么够呢?
郭福不敢说什么,揣了钱就往外走。
杜昕月跟着舅舅走出去,在外面将他叫住,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那块从姥姥菜窖里带出来的羊脂玉,交给他,让他在省城找地方换些钱来花。
郭福很惊讶的看着玉石,问杜昕月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杜昕月用事先编好的谎话对舅舅说,这是她妈留给她的,听说是妹妹留给外甥女的,郭福也没再问什么。
等杜昕月送走舅舅回到姥姥家,王生已经离开了,吴巧云还留在那里帮她照顾着老人。
吴巧云得知杜昕月的舅舅去了省城,很是高兴,说她还以为郭福不会去呢。
杜昕月便跟她说起她说服舅舅舅母的经过,吴巧云听了直骂苗艳翠不是人。
其实在杜昕月心里,还有一件难事,就是帮舅舅挣工分的事。
她问吴巧云:“巧云,我答应舅母跟去帮舅舅挣工分,但是我要是离开这里了,姥姥又没有人照顾了。你知不知道怎么能弄来工分?我想帮舅舅弄一些。”
吴巧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都是用工分换钱花,拿钱换工分的事我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对工分的事,队里一向查的严,为了防止一些人徇私舞弊,大队长每天都是亲自上阵进行统计,而且宋金武这个人很正派,让他多记少记谁的恐怕不行。”
“花钱也不行吗?跟宋金武说说用钱跟他买呢?”杜昕月问。
说完她又担心吴巧云误会,跟她解释自己自己父母最近会给她寄来一些钱,到时候她会把借吴巧云和王生的钱都还给他们,还有一些余钱可以给舅舅买工分。
“我的钱不急,你尽管用。”吴巧云大方地说,又问,“那你直接给苗艳翠钱不就行了,干嘛要费事去弄工分呢?”
杜昕月摇摇头:“我不想让苗艳翠知道我有钱。”
吴巧云点点头:“我知道了。买工分的事不太现实,不如我就先帮你打听个能照顾咱姥的人吧,你私下可以给她些工钱,这样你不是就可以抽身去挣工分了吗?”
杜昕月觉得吴巧云这个主意不错,两个人就这样定下来了。
晚上,安顿好姥姥,杜昕月独自去了一趟菜窖。
她清点了一下菜窖大箱子里面的东西,顺便从里面拿出几样小玩意儿揣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东西虽然值钱,但是杜昕月知道,这个时候把它们拿出去也是相当危险的。一旦被人知道这些古董是从她这里流出去的,她可就惨了。所以,靠卖这些东西挣花销也只能是权宜之计,她还要找个更可靠的致富的方法。
至于手头的这些东西,她要设法打听到那些识货的、可靠的诚心买主。那些买主往往更知道收买这些东西的厉害,更会隐蔽此事,所以不怕他们把她说出去。
只是,就凭一个小姑娘,要想找到这样的高人恐怕也是不容易的。
一大早,外面传来扣门声,杜昕月还以为是吴巧云,打开院门一看,竟是个挽着行李包的女人。女人头上裹着头巾,蓬乱的发丝从头巾里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那露着外面的半张脸苍白而憔悴,她眼圈儿深凹下去,颧骨突出,看上去像是几天没有吃过东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