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昕月转向任程实:“任厂长,你来告诉他为什么扣她奖金。”
任程实略微一琢磨,对郭宝珍说:“郭宝珍,你是咱厂后勤人员,烧开水是你的职责。咱厂厂规里有规定,失职要被扣除相应数目奖金。”
郭宝珍瞪着任程实:“任程实,你这人怎么翻小肠呢,不是说好我给你当秘书吗?”
任程实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他瞥了杜昕月一眼,对她说:“那个,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徇私纵容,刚才我已经当着大家伙的面儿做了检讨。”
“什么徇私纵容,你直说是针对我不就得了?”郭宝珍气愤不已。
“没有针对谁,大家一视同仁。”
“你……”郭宝珍被实诚的任程实气得直跺脚,转而她又瞪向杜昕月,她知道,任程实对她态度的改变,都是听了她的指示。
然而,她又不能把杜昕月怎么样,甚至现在站在她面前,她连句针对的话都不敢说。
谁让这厂子都是人家的呢?他爸跟她说过,杜昕月能答应她来厂里工作,已经好大的情面了。
“哼,你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仗着背后有男人帮衬吗?要背后有人这样帮衬着我,我也能开厂子!”郭宝珍在心里嘀咕。
关于杜昕月背后有男人帮衬的话,郭宝珍是从张桂香那里听说的。张桂香常来家里找她妈苗艳翠唠嗑,两个人背地里没少说杜昕月的坏话,她们说话唠嗑从不背着她。
张桂香得知郭宝珍到杜昕月的厂子里工作后便劝她,说她有机会进厂不容易,让她别像以往那样使小性子,多长点儿心眼儿,懂得知难而退,保持实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什么的。
她都听糊涂了,但她妈却一个劲儿点头,说她张婶子说得正对。
事后苗艳翠跟郭宝珍解释她才明白,张桂香这是让她先在杜昕月的厂子里委曲求全,以后找到机会再进行报复呀。
想到这里,郭宝珍决定将怨气暂时咽到肚子里。
她拿起水壶,跟任程实说她现在就烧水去,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杜昕月本想再让她当着大伙儿的面做检讨,但看她主动烧水去了,也懒得再打理她。她跟任程实嘱咐几句便离开了加工厂。
杜昕月最近太忙太累,身体有些吃不消。得了感冒却一直没好利索,总是咳个不休。
王生给她开了几副药吃了,不见好,她也没工夫去找他再看。
这天,她在村里碰到王生,没说几句话便又咳嗽起来。
“你咋还咳呢?我给你开的药吃了没有?”王生一边问一边打量着她。
“断断续续地吃了。”
“药哪能断断续续地吃呢?”王生埋怨她,又扯过她的手,给她搭了一下脉,邹起眉头,“这脉怎么这么弱?你还在发烧!依我看,你这感冒八成是耽搁了,感染到肺了。”
“是肺炎吗?”
“不好说,你最好去城里医院看看。”
“可真耽误事,现在又这么忙……”杜昕月嘀咕,她恨自己身体不争气,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时期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