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少的那些面粉又去哪里了呢?被苗艳树私赚了?
而且他早就看出来,那磨面机罗布的破洞不是正常磨损破掉的,而是认为用剪刀剪破的。事后他也知道,他派去给苗艳树帮忙的那个工人只干了一会儿就被苗艳树撵走了,也就是说那些粉基本上都是苗艳树一个磨的,剪破罗布的人不是他又是谁?
苗艳树啊苗艳树,你把你们自己村的人当傻子了吗?都是庄户人,面粉拿回去一看一称谁不知道里面的猫腻?
任程实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打算亲自去一趟南庙村,跟他们解释清楚。
却不想人还没踏出厂子,常顺就带人过来了。
之后的事情,杜昕月也都看到了。
“我怎么没看见厂子其他工人?”杜昕月问他,按常理,这个时候大家伙应该都站出来护厂才对。
“大家伙知道是祸是苗艳树闯下的,谁还愿意出头?昕月你不知道,他这些日子在厂里作威作福,早把人得罪光了。”任程实说。
关于苗艳树来厂的经过,郭秀秀已经在电话里跟杜昕月说了,苗艳树也算是她的远房亲戚,任程实和厂子里的工人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一而再地容忍他。这件事让杜昕月感到汗颜,说到底,这件事是她的疏漏造成的。
厂会上,杜昕月代她的家人跟任程实道歉,也跟厂里的工人们道歉,她向他们保证,她一定会按照厂规对苗艳树严肃处理。
杜昕月本来以为自己的话会一石激起千层浪,却发现下面的人都没啥反应。
“杜昕月,我舅咋了你要处理他?”郭宝珍不干了,站起来问。
“他玩忽职守,监守自盗!”
“啥?吃你几斤面就是贼了?”郭宝珍吐沫星子满天飞,“大家伙评评理啊,她杜昕月日子好过了,帮扶穷亲戚几斤面都不愿意,还口口声声要帮着大家伙致富呢,我看就是耍花腔!”
“那不是几斤面的事。是整整六十斤面,而且是客户的面,如果厂子里人人都克扣客户的东西,厂子还要不要开了?”杜昕月质问她。
杜昕月没想到经过几次事之后,郭宝珍还是不知悔改,她就说嘛,苗艳树咋敢一进厂就作威作福呢?原来是她在助纣为虐!
郭宝珍脖子一挺:“厂子开不开我不管,我就知道我们也得活命,在厂子里干活,没吃没喝了顺手拿点儿回去也不为过!”
“任厂长,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处理?”杜昕月看向一旁的任程实,毕竟他是厂子,有些事应该他来做决定。
“宝珍,你这是咋说话呢?还不赶快认个错。”任程实冲郭宝珍使眼色。
“这件事不是认错能够解决的,”杜昕月说,她心想看来任程实这个老好人要继续当下去了,那就她来当这坏人吧,她说,“郭宝珍,你和你舅舅苗艳树都被开除了,回头去会计那里结账!还有,你们给厂子里造成的损失,要从你们工资里面扣除!”
“昕月,不至于吧……”任程实一脸为难。
“不开除他们,怎么服众?”
下面先是鸦雀无声,然后,一个上了年纪的榨油工打破了尴尬,他说:“昕月,算了吧,苗艳树和郭宝珍好歹都是你亲戚,谁家没有个亲戚咋的,大家伙不会计较的。”
“就是,亲戚里道的,叫那个真儿做啥?”
“批评几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