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凌星二十多天后,赵秀才一家夜宿泊州渡口。赴京与赵琴每天在船上,从早到晚都在修行。他们时刻牢记着师傅和师叔的嘱托,争取早日突破九字诀第一层。每到休息上岸时,两兄妹也不敢偷懒,到岸上炼体。常常到深夜才回到船上。
赵秀才也抽出时间教导儿女诗书和经世致用的学问。经过凌星筑基后,赴京和赵琴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受到了一番神意洗礼。因此,他们俩现在练功时能够很快入定,而学习时记忆力也非常惊人。
泊州渡口,夜深人静。十来个彪形大汉偷偷摸摸地摸到了小船旁边,紧盯着小船里的动静。小船上黑魆魆一片,灯火早已熄灭。河水的波浪轻轻拍打着小船,细弱的哗啦声中传出轻微的鼾声。
一个黑影重重挥了挥手,十来个大汉静悄悄摸上了船头。其中一大汉挥刀去挑船舱的舱门,刀尖刚挨住门帘,突然变故发生。大汉的刀竟然被软软的门帘反弹而回,刀柄后的铁环狠狠地击撞在他的胸口。大汉闷哼一声,噔噔噔,连续后退几步,扑通,跌进了河里,溅起一片水幕。
其他强盗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两条矫健的身影从船舱里倏然扑出,一下子插进强盗群里。紧接着,强盗们开始鬼哭狼嚎,一时间,惨叫声,落水声,伴随着拳拳到肉的扑哧声,响彻在深夜的渡口。
邻近这艘小船的其他船上纷纷亮起了灯光,人们慌忙披着衣服爬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情景。
只见十几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大都躺在小船的甲板上,另外还有几个大汉漂浮在水面上。他们早已失去了抵抗能力,嘴里还在哼哼唧唧的呻吟。一位少年和一个小女孩正在拿着船槁,从水里钩出落水的强盗。看他们极其轻松的神情,就好像他们在做着某种极其好玩的游戏似的。事实上,赴京和赵琴还真的把此事当成了游戏,而乐此不疲。
这一路上,两人着实玩了几把。好几拨强盗,折在他们的小手下面。直把船家和赵秀才夫妇惊得面面相觑。
两人经过凌星为他们筑基后,每天不停炼体。他们炼体所用的动作,都是凌星从秋冬所整理的古武术中精选出来的招式。加上如今他们的体质,十来个会家子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看着一双儿女嘻嘻哈哈的样子,赵秀才只是摇头。而船家则每天喜气洋洋,安全得到了保障,加上赵秀才不断地打赏,任谁也会笑口常开。
拂晓时,受了惊吓的船家和旅客还在梦里徘徊。浓浓的白雾遮蔽了天地,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唯有河水的微波拍打着小船,发出细碎的哗哗。
赵秀才小船周围忽然冒出三十多个人头,个个黑巾蒙面。
据说,这艘小船上有两个少男少女,专捉强盗。二十多天里,少龙侠和雏凤女的名声渐渐在纤帮里传开。两个不到十六岁的少年和少女,竟然让纤帮如此尴尬,纤帮的帮主早已感觉到窝囊之极。纤帮帮主决定亲自出手废了这对男女,以挽回日以衰退的纤帮名声。
正是五更时分,少年心性的赵京在大胜一场后,正在香甜地做着美梦。突然,梦境大变,一个身高过丈的伟丈夫,高举鬼头刀,以一个力劈华山的动作,刀光划过一条白色的弧线,直奔赵京的脑袋而下。赵京面色大变,眼睁睁地看着刀刃降临到他的脖子上。
当刀刃离赵京的脖子只有不到三寸时,突然,从赵京胸前所挂的项链吊坠上闪出一片金光。鬼头刀犹如砍在金石上,发出清越的震鸣。接着,鬼头刀反弹而回,刀背狠猛地撞击在大汉的额头上。大汉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随后推金山倒玉柱,翻倒在船舱的地板上。
赵京猛地跳起,刚好看到,三个同样的大汉被反弹回去的大刀击中额头。三声惨叫仿佛同时发声,带着难听的颤音,响彻在拂晓的白雾里。
赵秀才夫妇根本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变故,二人还在揉着惺忪的睡眼。赵京和赵琴则如两头小猎豹,嗖地一声,以普通人肉眼难辨的速度冲出了船舱。
浓雾弥漫,三丈之内,目难视物。赵京首先看到小小的船头上站着三个彪形大汉。正中间一位身长足有七尺,在华星人中实属罕见。大汉四十多岁,满脸风霜。可怖的是,一道垂直的刀疤在他的左脸上,几像一条红色的蜈蚣爬在上面。
左右两人也是满脸横肉,疤痕宛然。虽不像那条蜈蚣那么醒目,但也煞气外露,令人惊心。
赵京眼睛余光还看到,岸上还站着二十多条大汉。人人手里或刀或枪,面目凶狠,怒瞪着他们。
两人毕竟年龄不大,看到如此场面,小脸不是忍不住发白。两人互视一眼,惊恐的神色表现无余。
赵琴面对此景,更是不堪。她几乎两只小腿不住打颤,嘴里哆哆嗦嗦地说:“哥哥,怎么办?”
此时,赵秀才夫妇刚刚起来,两人惊恐地发现,船舱里躺着四个大汉。赵夫人正要叫喊,她丈夫却迅速捂住了她的嘴。轻轻安慰道:“不要怕,这四个强盗都已经昏迷,不要紧的。咱们还是找条绳子,把他们捆起来吧。”两人当即找来绳子,非常熟练地把四个强盗绑了起来。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出船舱。当看到外面那么多的强盗,二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