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可眼下矛头却是直指将军府,此次也是他绑架了你。就算他不是主谋,也是帮凶之一。”李稷的目光中闪着灼灼的战意。
桃花定了定,想起张霍霍所说的张家生死之事,他那般专情于季殊,怎会轻易对季殊动怒。可见季殊确实踩了张霍霍的雷区。
半晌,桃花脑中闪过一道灵光,“除非张但也只是棋盘中的一颗棋子,只能任由人摆布而已……两江总督钱有章,可曾与何人有过节?”
“未曾听说。钱大人是本朝为数不多的品行端正为民办事的好官之一。”李稷缓缓摇头。
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骤然抬头道:“我想起来了,我曾听先帝同母妃提及过钱有章,说是他曾与一人争过太傅之位。不过当时他刚入朝为官,实力不佳而惨败于他人。”
“与何人相争?”桃花心头突地一跳。
李稷沉声道:“当朝太傅黄佩。”
黄佩……皇上口中的阿父……那个春狩时在虎口下救了她和皇上的太傅黄佩。
桃花想起爹和桂伯父的谈话,田中策和黄佩狼狈为奸,干涉朝政与后宫。
或许,幕后之人,还真是他……
不过,若是黄佩是幕后主谋,她自己并未得罪过黄佩,他如何想要她的性命?
桃花有些想不通,沉吟良久。
“罢了,姑娘先将伤养好,我们再论此事。你若是乏了,先歇下吧,有事拉下床头这软绳,自然会有丫鬟来此听候差遣。你既然已经醒了,我也放心了,这些天皇上全然失去你的消息,怕是要急疯了,我先进宫去禀明此事。”李稷轻声道。
听到李稷提及皇上,桃花心头一惊,砰砰跳个不停,“王爷要进宫?”
“是。”李稷有些不明所以。
“这……”桃花沉吟着不知如何开口。
两人沉默了半晌,桃花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咬牙道:“桃花求王爷不要将绑架之事禀告给皇上。”
“为何?”李稷挑眉看着桃花。
桃花轻咳两声,带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呼吸都夹着痛,“现下皇上政权不稳,还需用得上张但这名老将。王爷只需说,桃花久居宫中烦闷不已,一时起了玩心,溜出宫寻访故人玩了几日。”
“这是欺君之罪。”李稷看着面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真想剖开她看看为何她脑子里净是些古怪的想法。
桃花似是看出了李稷的想法,认真说道:“桃花想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若王爷将此事禀于皇上,所有的一切都必将立案重查。敌明我暗,兴许就寻不出由头来了。”
李稷一边听着她头头是道地分析着,一边点了点头,他真的佩服桃花。
“桃花谢过王爷。”桃花挣扎着想要起身跪拜李稷。
李稷急忙扶住她,“你好好养伤便是,这一切还有我呢。原本,我也未曾想过将张但之事禀明。”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桃花觉得有些困乏,大概是失血过多的缘由,整个人失了血气,自然是有些虚弱。
她重新缓慢地躺倒在床榻上,这番一动,身上的伤处又火辣辣的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