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担心担忧终于放下,展颜长舒一口气道:“算这皇帝脑子没坏。”
“胡闹。”
展颜瘪瘪嘴巴:“我说的原是正理嘛。”
“下回再有这事,你便好生在屋里待着,哪里也莫去了。”展墨面上瞧不出厉色,展颜却晓得他说这话时分明带了气。
原本说几句好话便能过了去,这回却觉有几分委屈,便亦道:“若是大哥遇着这事,可会袖手旁观,任由那伙人欺负了那孤儿寡母去?”
不待展墨开口,展颜又道:“爹爹每教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何况于这等伤天害理的恶事?我在南境时,便是捅了天大的篓子,只要是仗义扶弱的,便是爹爹也从不多说我几句,便是肃宁王也是赞同我的,大哥你为何反来要罚我?”
展墨将欲开口,展颜愈发道:“大哥既是这意思,也不必说下回了,这回便罚了我罢,若是下回还叫我碰上,我也定是要出这个头的!”
教展颜这一番抢白弄得有些愕然,展墨微愣片刻,随即低声道:“颜儿,京中毕竟不同南境,你......”
“罢了罢了,是大哥说话欠妥。”展墨语调平淡,展颜听着却似有几丝失意,心下有些悔,方才说话委实有些过头了。
“大哥,我......”展颜伸手拉着展墨衣角嗫嚅。
展墨淡淡泛起轻笑,仍是温言道:“颜儿说的有理,大哥不该拘着你。”
“我知道大哥是担心我,怕我受伤,可是若是计较一番再做决断,不就晚了么。再说了,我心里有数的,寻常人哪能伤的到我?”
“只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行了行了,大哥我晓得的,你就莫要担心我了,你瞧这回不也是什么事也没有吗?可见这老天还是向着好人的。”
说着轻敲一眼展墨,吞吞吐吐道:“大哥,我,我想出去一趟。”
展墨瞧着展颜模样,问:“可是想去肃宁王府?”
“嗯。”展颜点一下头。
展墨思索了一会子道:“不如过两日罢,这会子肃宁王未必得空。”
“也是了,想必皇上又有不少赏赐,那些个大人们必是又要前去讨好巴结一番了。”
“非是为此,皇上只赞他辛勤劳苦,却未有何赏赐。”
“啊?”展颜奇了,不禁问:“为何?这不算一件功劳么?”
展墨静默了一会子,似是有些话在嘴角徘徊,半晌却未开口,展颜等的有些急了,追问道:“怎么了大哥?有什么不对的么?皇上什么赏赐也没有?连句好话也没有?”
自然展颜晓得,“辛勤劳苦”不过是嘴上客套应付。
“那我自个儿去问他!”
展墨一把拉住她道:“颜儿,你先莫冲动!照目前来看,这事尚不算完,肃宁王这几日不得空,亦是思索后况如何,你且缓两日,看皇上究竟是何用意。”
展颜面上有些沉重,低声道:“那好,大哥,皇上什么表示,还得麻烦你每日同我说。”
展墨缓和道:“颜儿还同大哥客套么。”
两日后,皇上因肃宁王所督办太庙宗祠西南角诸屋崩塌一事,当朝怒斥肃宁王办事不力,枉顾列祖列宗颜面和皇家威严,强撤了他护国皇子封号,罚俸三月,责其在太庙思过七日,每日跪于先皇牌位前两个时辰忏悔。
七日后又有大臣上书肃宁王督办期间,却费大气力追查四王爷强征民田之事,虽是查案有功,却有不尽心尽力之嫌,实乃对先祖皇帝之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