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宁王闭门思过,概不问政,不知朝中变动。兵、吏二部尚书、侍郎及至部中巡官主事皆有调动;余四部亦有侍郎、巡官调动。门下侍中侍郎并御史中丞台院、殿院重新调派官员。
京中官员或有分派至衡阳、西北者,亦或择地方能而攻卓者入京任职,亦或启用新任官员,荐而才华卓著者,皆为受用。
宣读完调派名目,文武官员领旨叩谢,四王爷瞧着顺眼得很。
户部、兵部两大部一管财政一管官员调派,是为重中之重的位子,如今坐着他麾下得力干将;加连早投于阵下的户部,连御史台中四五居于要位官员,如此之势教人心安。
除此以外,京中地方颇有以金银贿赂以牟官职者,施以几个官位,又得金银珍宝以箱计数,岂不教人舒畅。
想着前些时探查到的肃宁王欲安插进去的几个位置,还有一大串他意欲安排人举荐提名的几个官员,还有个甚么乾州赵太守,还是回乾州去罢。
待梁豫洵经准复朝,大局已定。肃宁王向来谦恭温和,礼贤下士,不见丝毫桀骜不敬之态,皇帝因颇为欣慰,复肃宁王之薪俸。
入夏后桓河以南多地渐入雨季,今岁雨季较以往来的更早些,立夏才几日两岸多地陆陆续续下过几场中大雨,至六月初,南方江河湖泊水位多涨。
桓河中下游支流汋河流经京都,三五年间每有洪涝之险,及至先帝,十载心血修建堤坝,沿河设数汛站以报汛情,每年固堤核汛,是而洪灾倾至,虽冲毁良田屋舍,幸少百姓伤亡。
数十年来,各处水监、司空、河道总督等官员并州府太守等早早报汛,以防水位上涨严重而及早撤民抗洪,此一事乃举足轻重之大事。
京中多日阴雨,朝中不乏大臣上奏需得严密监控桓、汋二河上游水情,恐今岁暴发大水,因尚未见中上游有“羊报”、“马报”传来,皇帝念想必是不逢雨水,不成洪势,架不住多臣附议,遂遣水监使者二员前往查探。
三日使不至,是夜,忽长空一声巨响,万家惊醒不知何事。
天甫露白,京周渐闻奔走哭嚎之声,诸臣匆忙至宫门前候朝。
天子亦惊未及早膳便理朝会,派遣四队御林军调查。汋河下游一带昨夜水位暴涨决堤,大水往两岸多个村子奔泻,田地房屋皆遭淹没,百姓伤亡暂未可知。
当即调拨禁军分划治水军、救民军双驱并驾,开城门以纳逃难百姓,而后紧闭城门,又早备下驱毒除疫之熏药丸药,以防水后暴出瘟疫。
幸而先帝深恐洪水淹至京城,除立防洪之属,亦多开挖明沟暗渠以排汛期余水,城墙以外地下更多挖干沟、支线、沟眼等,洪水只漫及城墙腰处,幸恶雨收停,天放大晴。
两河中下游段以南皆遭洪水,损失庄稼、财政不计其数,十数个村落冲毁,八百余余村户俱垮,死二百余人,伤无数。
帝大怒,即令御史台彻查此事,严审未及时报汛一干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