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沈将军,想不到这么多年还能再见到你啊!”
“承蒙挂念,家父现袭忠敬候之爵,黄将军以“将军”之值相称呼,略欠妥当。”
“哦?呵呵呵,这是说不做将军了?那真是可惜了啊。我看沈将军,哦,沈侯爷还能走能动的,怎么不做了?整日闷在屋里,不似以往风流了呀!”
“若他日需要本侯披肩上阵,本侯自然义不容辞。且兼大孟多的是后起之秀,武艺高强,熟读兵书,如何调派,只听圣上发令。”
一席话堵得黄将军无处寻缝,半晌才堆一脸笑道:“是是是,沈侯爷说得是,在下只是可惜啊,沈侯爷虽不做将军了,我军营里还流传着“风流将军”的雅称呢!”
肃琛道:“黄将军便是以风流管制军队的么,此等无纲纪无军法之戏言,竟能容之在军中流传。”
黄将军眼珠子咕噜一转,又嬉皮笑脸:“沈世子误会了,我正把这做反例教导将士呢,万万不能学这一般,再弄出个甚么见不得人的野种来,要是发生在我的帐下,当即杖毙!您说呢?沈侯爷。”
“既是尔等管治军队,我不必有意见。”
“可这拿您做反例呢,总得先过问过问您的意思吧?”
沈侯爷大笑几声:“反例乃为对事,意为此事不可取之。普天之下孰能无过!有过便该教世人引以为戒,昔日王公居功自傲不可一世,终落个广树仇敌流死无全尸的下场,此足教天下人警惕在心了,故天下人皆知桀骜者,人必亡之。”
黄将军一双眼睛露出阴鸷,斜着嘴角冷笑,定定往偌大的屏风后看,道:“沈侯爷,一碗水可得平着端呐,你把儿子拉出来见客,把女儿藏在屏风后头,算什么当爹的?”
随即又马上轻蔑邪笑:“哦,本将军忘了,你这女儿可是个野种,不能见人的。”
久不闻朝政的沈侯爷多了个女儿,这女儿便是镇南大将军展祁风独女展颜。
这帮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街头巷尾传了个便,还美其名曰帮展颜认祖归宗。
忠敬候突然冒出个私生女,还养在镇南大将军展将军府上,此等扑朔迷离之事登时滋生出无限猜测。更有甚者,竟义正言辞推测出必是展夫人与沈侯爷有过亲密,展颜实为两家之女,京中权贵高门府邸内里实在不堪呐!
“那我倒要唤你一声大哥了?”
肃琛背着手道:“你若叫惯了肃琛,往后接着叫便是,也无碍。”
“那怎可,愈发没规矩了。”
“说说罢了嘛,那如果你们俩在一处,我叫大哥时,岂不分不清了?”说完又叹道:“大哥,这事你是不是又早晓得了?总是不告诉我。”
展墨道:“我也不是十分肯定,只上回你误食栗子犯敏症,肃琛言他亦如此才多个心思。”
只说几句话肃琛便走了,旁的再不提。展颜暗自松一口气,生怕他说出要展颜认父、改口的话来。
沈侯爷是个慈爱和善的,但终究见面不多,难免生疏,莫名变成了“父亲”,展颜觉得尴尬极了。再仔细一想,那时去泾洲,父亲要去接我有事耽搁了,秀月又说与沈侯爷来往密切,那时怕便是查着我的出身了罢。
这会儿沈侯爷、爹爹、娘亲倒说好了似的都不见了人影。我哪里那样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