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一事瞒不过皇帝,很快兵戎交戈之事合宫皆知,漫山遍野喊杀声里,景帝一边捂着伤口大骂四皇子乱臣贼子,不孝之徒,扬言回宫必要将他挫骨扬灰。
奴婢官员俱惊时,忽镇南大将军展祁风同二子展铭匆匆入殿,景帝忙问:“如何了?叛军可退了?”
展祁风道:“皇上,叛军援军快至山脚了,吾儿展墨支撑不了多时,臣让展铭、展颜护送皇上先往坞山北区撤离。”
此言一出,恰似一盆冻水当头浇下,满殿惧怕,更有直直跌坐于地者。
展铭只好催道:“皇上动作快些,晚了只怕来不及了。”
皇帝咬咬牙,由两人搀着,并妃嫔官员出行宫,跟着展铭往北面去。
北面山势险恶,野草丛生,少有人行,是为不得已之举。一行择小路奔逃,展铭、展颜当先开路,小路荆棘丛生,秋日叶落,枯枝树干划在身上,一阵阵刺痛。
沿途有已然攻上山的叛军追上,见人便砍,眼见寒光闪过,剑锋直逼景帝,斜侧里一美人冲出来挡于帝前,当场毙命。
幸得美人此举,展铭飞身赶至诛杀此贼,惊惶间展颜解决另一侧几个叛军,跟在队伍尾处垫后,以防再有突袭,一行人俱凄凄惶惶苦不堪言,又只得奔走逃命。
直窜至山地深处,四周不见人影,帝妃皆养尊处优,早累得腿脚酸软,因停下略歇。展颜同展铭交待一声,提剑往回赶去。
叛军已快至行宫外,展墨带一队兵士在宫外酣战,挥剑如影,剑过处人应声倒地,叛军知其乃为统帅,聚力而合攻。
展墨已有三日未歇,又兼数十人围斗,却不见狼狈,虽渐觉吃力,一时愈发凶狠,伺机要跳开掣肘。忽右侧剑光闪闪,合围之势立破,展墨速瞥一眼,真真怒从心起。
“你……你!”
展颜忙道:“我同二哥先送他们往北面深山里去了,四周没有叛军,有二哥和侍卫在,不会有问题。大哥你先别气,只有前头守好了,后头才能安全呐!”
说话间又有叛军蜂拥而至,展墨不及多言一字,挺剑冲杀上去,展颜忙亦举剑迎敌。包围二人叛军愈聚密集,兄妹二人一刻也不敢大意。
忽包围圈外一猛将自后杀入,原来是童堃副将见二人遭围攻赶来相助,得此助力,展墨、展颜略能松缓,厮杀间三人成鼎力之势。
瞅着空隙,展墨、展颜、童堃汇至一处,展墨道:“东南角里一名副将,需先擒王你与颜儿掩护。”
堃、颜二人交换眼色,登时明了,是以童堃先在前杀开一条血路,包围圈甫露缺口,展墨掩耳之势纵身而去,几下掠至副将身侧,手中蓄力,宝剑直取那副将面门,副将忙侧头躲开,举剑来敌,奈何展墨攻势太强,几招毙命。
展墨亦受了几剑,杀伤力大减,幸叛军失了副将指挥,一时乱了阵脚分散不少,展颜及时赶至,接应展墨退回行宫外与童堃汇合。
未及展颜开口,展墨周身运气已毕,道:“小伤无碍。”
展颜也不多言,掏出药瓶把药抖在展墨伤处。梁豫洵临行前特意把“续肌散”留给展颜,叮嘱她随身带着。
展墨看着展颜,原欲张嘴,又把劝说之语吞下,现在叛军暂时自乱,需抓紧这会喘口气,过会子有新指挥替上,还得死战。
果不其然,不多时,敌方范侍郎亲自出来统领叛军,三人休息已毕,各自交战。
挨至日落,深林里久未进食的诸人饥肠辘辘,灰心丧气,忽闻远处一阵惊天震地的呼喊之声,继而地动山摇,听人大声叫喊:“禁军到了!”
“有救了!援军来了!”
“援军!是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