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墨同展颜更是惊讶,“只为这个你不惜把命也搭上?那位病人必然是你极亲近的人!”
听展颜这话,小漠像是腼腆起来,只是背对月亮瞧不大清楚面色,只见得她微微转头道:“唔,说不清楚……”
展颜愈发好奇了,却不大好再问,见小漠行动羞赧,便转了话语道:“这样说我这味药是白采了?”
小漠犹疑一会子,诚恳道:“若你能信得过我,”
展颜道:“我最敬重情重义之人,你愿为心中之人冒死生之险,我自愿信你。只是事关小孩儿将来,不敢不仔细。”
小漠点头道:“治病自然要小心,你既得大夫药方来采盼夜菊,方上想必有软茎藤同活首虫角这两味药罢。”
展颜点头,小漠道:“我与你的药药效强过盼夜菊,我想,不如你把盼夜菊给我,我这有已炮制好的软茎藤,与你交换,这样你算是得了这二味药材,你觉得怎么样?”
“那活首虫角呢?”
“这药我便无能为力了,你们皇帝那儿该是有的,只有你们自己想办法讨了,这个时候想去闵疆捉可行不通。”
展颜叹气道:“太医也这样说。”心里又免不了就着小漠的话细算一番:与她换药可得软茎藤,这药比盼夜菊还难采得,若她说的不假,也不必要盼夜菊了,便是同时得了两味药材,她也可得其所想,也算两全。即便她有欺瞒,也能得了软茎藤,再重寻盼夜菊亦可。更何况,想起方才一番经历,展颜实觉小漠不是巧言善骗之流。
此一番想头与展墨正合,展墨思毕便拱手道:“得小漠大夫相助,展某感激不尽。”
他这话原是相试,故特将“小漠姑娘”改为“小漠大夫”,小漠闻言知是应允便侧身去取药,皎洁月光照在脸上,不见事成之得意,只是由衷欣慰而笑,大有悲悯病痛之慈,又像舒了一口气,无形中有无限希望和力量。
“希望你那位病人早日康复,才不负你这番历险。”展墨拿出药递给小漠,展颜不由道。
小漠道:“只可惜我在此不能多留,不然必随你去瞧瞧。不过你放心,我给你的绝对是世上难求的药,且正对病症。这软茎藤也是经我师秘法炮制,其效更佳,我再给你一张方子,若你们实在弄不到活首虫角,可以此方替之,亦可有六七分效。”
一席话说的展颜为方才暗戳戳一番算计羞愧,握着药瓶耳根发热。
展墨忽道:“小漠姑娘,你来此前可检查过绳子?”
这话问得小漠愣了一会才道:“出门前两天查过的,后来…嗯…这绳子可是用稀奇罕有极结实的东西做的,能承千斤重,我上山都是靠着它了。”说着不禁亦有所沉思。
展颜初不大明白,后惊醒,展墨之言是说有人在绳上做手脚要害小漠么?
“我只是随口一问,小漠姑娘不必多心,只是下回再登山,还是临行前小心准备好为好。”
“谢谢,我记住了。”
夜愈发冷,二位姑娘渐疲倦不堪,展墨跑远寻了些干柴来,搬了几块大石头挡风,生火,把展颜带的肉饼烤热递给二人,对展颜道:“先吃些,天亮了下到山腰再吃点果子。”
展颜这会真真饿极,大口啃着饼,只觉前所未有之香,忽听小漠一面啃着饼一面平平淡淡道:“展公子说你们是兄妹是诓我罢,我瞧着像是一对小…眷侣。”
她原想说“小情人”,又想着展墨一张清冷的脸,深觉这词放在他身上不妥当,便改口为“小眷侣。”
小漠不过顺着心头感觉随口说说,倒惊得展颜一口馅儿呛在喉咙里,连着咳个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