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人竟这样狡猾!”
展墨道:“先教假郎中引诱至岚山抢药;知我军伤重必不应战,再假意叫战以假乱真不露破绽,若迎战,必再放毒虫,届时我军必更受重创。好个连环计。”
展颜心焦急切道:“既然黑虫之毒有解药,这红虫生于黑虫体内,毒也传自黑虫,一定有解药的!”
“颜儿,切勿先乱了阵脚。”
“你既能探出解黑虫毒的法子,我再去走一遭,探出红虫之毒的解药。”
“胡闹!你当桓军是……”说了半句没声,展颜见展墨咬着牙闭着眼,胸口起伏波动,手心紧紧攥着,登时懊悔不该说错话,忙道:“颜儿错了,大哥你莫气恼,颜儿胡说的。”
展墨强自运气一番平复了些,松缓了些身子,睁开眼道:“当前最要紧守住阵营,传报回京,再着人请老族长来。”
成燮道:“这事都容易,我即刻着人办。不过颜儿说的有理,我也觉得此毒必有解药,不如先去寻闵疆的医师来。”
展颜道:“我亲自去!”
“那厉将军正是利用你心急之弱才能用假大夫糊弄你,要寻真医师只需多打听打听便是,我令派人去,你留下顾好展兄。”成燮说着已走出营帐。
展颜转头看展墨,眉头紧紧锁着,面色苍白,手复攥住衣角,一手撑着桌案,隐隐发抖,心中又慌又急,强自缓和道:“大哥,成兄也回来了,你可先歇会。一定有解药的,所以你必先养着身子。”
不待展墨答话,前去扶起,展墨半倚着展颜躺到床上,似努力松缓平息,忽眉眼紧缩一团,连额头两侧挤出皱褶,继而昏迷过去。
心里一阵惊跳,忙探鼻息,知是昏迷,松一口气,心道:便是去找成燮,他亦无法,医师制出解药前,我必得助大哥安然无事。
拖下展墨外袍,隐见肩颈处呈黑红,扒下里衣,往下至肩胛一片紫黑,似一团叫嚣的毒气在张牙舞爪,暗得教人心惊。
展颜跳上床,扶着展墨盘腿坐稳,双掌抵住展墨背部,凝神开始运功。
夜里展墨服下一碗黑虫之毒的解药,面上瞧着有些血色,展颜喜道:“像是好转了几分,我说,肯定有解药的,咱们一定能寻着!”
展墨深深望一眼展颜,忽叹息一声,缓缓:“莫再为我运功逼毒了,此毒非可运功逼出。”
展颜低下头去闷不做声,片刻忽抬起头大声道:“不给你逼毒,那我做什么?眼看着你毒发而死么?”
泪花子在红红的眼眶儿里打转,展颜咬着牙向上眨着眼睛,终是拦不住它落下。
展墨愣片刻,忙道:“颜儿你说过这毒定有解药的,我信。”
“信有什么用,昨儿那个医师说这毒他闻所未闻。”
成燮忙道:“不过个庸医怎么好信?明儿族长便带族中高明的医师来了。”
展颜一抹眼泪,狠狠道:“嗯,肯定有解药的!”转头又道:“大哥,即便不能把毒逼出来,我为你趋毒后,你头痛得好多了,医师还没来,你不能把自己撑垮了啊!”
昨晚运功至半夜,展墨脸色才恢复些,今日头痛愈烈,晕去两回,皆赖展颜运功护着心脉,至这时,面容自然枯黄憔悴,展墨看的心疼比之头疼而无不及。
但见方才展颜又因他说的落泪,更是一颗心揪作一团,偏又不通软语甜话,只干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