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苘从容淡定地站在廊上,和展颜最初见到她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叙述这么一件曲折波澜的事情,她的语气却平淡得像是在说久远的旁人的故事。
“既然眼下天照与我们交好,即便是日后要战,已经定下的事儿难道也要牵扯进去么?”
“若我和肃琛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人注意着,或许还能有些缘分。”
“可这些只是我父亲的推测!”
徐苘道:“这才是沈侯爷看得长远。侯爷不是信口雌黄之人,自然是深谋而后远虑。而我与肃琛这时分开,不过彼此伤感一阵子;若真到那时,却不知是灾是难呢。”
一个是大孟世子,受先帝器重,与今上交好,皇亲贵族肱骨大宦;一个是天照权臣之女,官家后代,开战了便是水火不容的敌对之势。
只是展颜怎么想不出为何父亲会这样说。
她承认多年不好读书,目光不够深远,也看不大懂朝堂局势,国家纷争。可大孟与天照已有十余年互通来使,友好互访的交情,半点征兆也没有的,便说将有一战,岂不武断。
更为不解的是徐苘风轻云淡,虽带着伤感的意味,却像是很能接受沈侯爷说的话,与肃琛分开得干净利索,还能悠然在廊上看书。
“父亲因这事斥责了大哥,罚了大哥,大哥还是不愿退让,徐姐姐,大哥是真心待你的。”
徐苘身上一滞,些微有些失神,转而又带笑道:“缘浅易散,不是这时散日后也难长久,他是个通透的人,会想明白的。”
展颜难去相信肃琛和徐苘便要这样分开,既然根由是天照与大孟之间的战事,沈侯爷说要开战便是要开战么?
“这……爹爹现在甚少参与朝堂之事,这和天照的恩怨,一时倒真看不明白了。颜儿怎么突然问这个?”
“从闵疆到番邦,好容易打完了又去了西南,年前也不知能不能回来。再打起来,少不得又是墨儿领兵,唉,哪日能安生。”
“墨儿这么大了,能带兵建功立业保家卫国那是他该做的。”
“只顾着卫国,哪里是保家了?墨儿还没成家呢。”
“孩子大了心里自有主意的,你整日操这些心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