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之前，展颜把从前听来的甚百家事迹、将帅传奇重新听了一遍，不禁暗自得意，下回碰上展铭杜撰，可即时点破他。

让他从前笑话她不肯读书，还胡诌些事迹来哄她。

虽有原来如此恍然大悟之感，只是听得未免不似从前般神乎其神，玄乎难言，叫人传颂不已的战例实则如普通战役一样，只靠血战死敌。

展墨讲得清楚，惟语调真是太过平淡，正面交锋、暗中使计；功力拼杀，斗阵斗法，从他嘴里讲出来别无二样，同能去茶馆里设个说书铺子的二哥浑然不同，展颜有时听得实在不够带劲，嘀咕道：怪不得书里自个儿看的过目便忘，茶馆说书的讲得倒能记得清楚，这枯燥乏味的，真真是没劲儿。

“什么？”

“唔没什么，大哥讲得好，讲得好！”

展墨瞟一眼展颜淡淡道：“若觉讲得好必有所获，便做文一篇以抒胸意。”

展颜正拿着杯子要喝水，一个激灵手上一抖，杯子掉到展墨身上，泼他一身水。

展颜忙扯了块布擦他身上的水。胸前打湿得多，展颜按着布在胸前使劲擦拭，忽碰着衣襟里甚物鼓鼓的，展颜好奇心起，手探进去一把扯出来。

一眼便能认出来，是前不久才在展墨院子里见过的，许久前展颜街上买来送给展墨的香囊。

前些时见过这香囊，展颜虽怔了怔，却不甚觉奇，却仍觉察着心里“突突突”地，一下一下，震得比平时快许多。

一时许多话团团在脑中打转转，却像给封在里头转不出来，嘴上却一干二净说不出话。

展墨却也是一怔，竟少有地面上浮现出几丝局促，手抬了抬像要拿回去，才抬至腹前又缓缓地收回去，竟与展颜一样儿的情境，又觉着脑中在飞速扯着字眼，满腹的字眼只一团麻线般混乱，愈发觉着有些窘迫，只好佯做淡定。

半晌展颜才仿若解开了禁制，随口道：“嘿呀，这香囊做工可真不赖呐！足以瞧见我挑东西的眼光多好！大哥却不曾送我这样好东西！”

“怎么没有，我不是曾给你一支莲花含苞的簪子？”

展颜蓦地想起来到京城后第一个元宵节，展墨委实送了她一支莲花簪，那时她还惊艳了一会子呢，只是那日正巧梁豫洵也送了她一支，而她那时心思，总归是对着那只梨花簪想入非非的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