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洵下山后,按计划去找当时还是将军的袁劲出兵,可是却得到陈太尉领兵赶到的消息。若豫洵答应娶歌媛,则袁劲领军从后山断路,陈太尉领兵救援坞山;若豫洵不肯,则陈太尉将助四皇子逼宫,坞山上一干人等立杀无赦。”
这话无讶于一声惊雷直轰得展颜头脑嗡鸣,半日才缓神过来,吃惊得望着静太妃,其微微出身,像是在回忆那时的情形。
“豫洵自然不肯,出发前除了袁劲这一支军队,他还安排好了兵部的五千军马在京郊接应,若他能及时联系上,抢在陈太尉之前援上坞山,也能破了局面。
只可惜——”静太妃闭着眼深呼气,
展颜心里有个预感,这预感像重锤锤得她心口作痛。兵部的五千军马没有动静,自然也是出了意外,而能背着梁豫洵调动这支兵马的,只有他的亲信之人。
“您难道不担心那时他折回坞山,与四皇子死战到底么?”
“袁将军向我保证了,必能劝服豫洵娶陈太尉的女儿。”
“那若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呢?要是陈太尉变卦去扶持四皇子呢?你把豫洵的安危置于何地了?袁将军是他舅舅,你是他在宫里相依为命的人,你们俩合起来骗他?简直……”
展颜心中气急,蓦地想起下坞山他互送皇上回宫的情境,满队伍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悦,他的近侍更是因为主战得胜立下大功意气风发,只有他像失魂落魄一样僵硬地骑在马上,落寞孤寂的身影。
“是,袁将军说若斗不过豫璟,豫洵也是一死。更何况要成大事必有所舍……”后面的话慢慢成了喃喃自语,展颜听不大清楚也无心再听,静太妃说的话几乎让她觉得天旋地转,这么久自以为的清醒都变得虚幻无影。
静太妃说着说着情不自已哭出声来,一旁的贴身宫女忙上前来递帕子安抚,一面示意展颜离开。
展颜懵懂地走出宫门,清明了许多,依着记忆往宫门方向去,穿过御膳房时,听得大门口两个宫女议论着:“皇后娘吃酸也吃得太狠了些!都五六个月了,还要吃酸梅酸脯呢!”
“是啊,昨儿我去送安胎药,娘娘的肚子尖尖凸凸,肯定是个皇子!”
感觉方才那颗躁动不平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了,那些引得她激动愤懑的话忽又像从脑子里抽出干净了,旋即一个清晰而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如今是别人的丈夫,快要是别的娃娃的爹了。”
静立原地不动,方才躁动不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展颜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默道:“梁豫洵,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