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抚着花蒨的脸,岳夏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想一辈子都这样那该多好。
倏然,刘赟如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屋子里。
岳夏抚摸着花蒨的手一顿,不情愿的把手收回来,轻声下床。
二人对视一眼,并不说话。
而后,刘赟飞身出了屋子,岳夏叹气,把屏风上的外衫披上,跟了上去。
还是之前的清河边,可这次的感觉和之前的那几次却截然不同。
岳夏看着倒映在河水里的弯月,蹙眉不语。
站在他身后的刘赟轻叹一声,方才说道:“少主,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走了。”
该走了么?岳夏并不想走,尤其想到花蒨今后可能会嫁给别人,他这心里就恨不得把那人给撕了、剁了。
“师傅,我不想走。我们留在这里不行么?”岳夏从未任性过,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听取刘赟的劝告。
刘赟觉得,岳夏想要留在清水村、留在花蒨身边一点也不奇怪。
他们带着他从出生起就一直在逃亡,曾经也在农家落户。
第一次是岳夏三岁的时候,他选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山村,把岳夏“丢”在一户没有孩子的人家门前,还放了二十辆银子。
这户人家没儿没女的,对岳夏是真的当成了他们的孩子,可惜好景不长。
许是岳夏带来的福气,这对夫妻没多久就怀上了他们自己的孩子。
此时,他们对岳夏依旧不错,可待孩子出生后,又是个男孩,这对夫妇越发看岳夏不顺眼,觉得他就是家里吃白饭的。
之后的日子里,一到吃饭的时间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就把岳夏支开,让他去做别的事情,很多时候,岳夏一天都吃不到一点东西。
一年多后,刘赟带人成功引开了敌人的注意力,回来找岳夏,却见他比以往瘦了许多,人也沉默了。
暗中关擦才得知,那对夫妇有了孩子后,对岳夏非打即骂,还经常不给他饭吃。
刘赟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想着把他们一家子杀了,却被岳夏阻拦了。
之后,岳夏如来时一样,又悄然的离开那处小山村。
离开三天后,岳夏忽然想去看看他们对他的离开是不是多少有些着急和担心。
可是,他央求刘赟带他回去的时候,听到的却是“那吃白饭的终于走了”,他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心里闷闷的。
第二次落户的人家,是岳夏最不愿想、最不愿提起的,因他们的自私和贪婪,差点把刘赟等人全部害死,而岳夏也差点命丧黄泉,如今想起来都令他愤恨不止。
第三次之所以选择清水村,选择了花蒨家,完全是一个意外。
这一次的落户,岳夏从心里就不情愿,可是,最后却成了他最不想、最不愿离开之地。
相比前两次的遭遇,刘赟能理解岳夏的心思。
尤其是花蒨,连命都不要的护着他,那全心全意的付出,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刘赟暗想:若是有个小姑娘连命都不要的护着他,只怕他是石头做成的心也软化了。
何况他们的少主本就不是个真正冷情冷心的人,他之所以如此,不过是生活的磨难和残忍,让他过早体会了人世间的冷暖和人性的可怕。
他的冷漠,不过是隔绝有心人的接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