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雨轩出来,伊尔根觉罗宛如回到沁芳轩后,屋里的杯盏花瓶碎了一地。
她被自己这个堂妹气得头晕眼花,两眼冒金星。
当真觉得自己攀上完颜氏,就能出人头地了吗?
完颜氏是什么人啊!还能轮得到她伊尔根觉罗知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上位?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完颜氏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只是她委实不知道,完颜氏为何突然会亲近她那个没本事的堂妹?
莫不是听雨轩的那位知道些什么秘密不成?
可这四所值得让完颜氏在乎的秘密,不就是她和听雨轩还有先前被打发到庄子上的那两位......
伊尔根觉罗宛如没敢再往下想。
唇亡齿寒的道理她是明白的。
虽说她平日与舒舒觉罗氏不对付,可舒舒觉罗氏一旦倒了,翻不了身了,那她就是下一个被完颜氏针对的人。
或许听雨轩的那位说得对,她可能就是下一个舒舒觉罗氏。..
想到这些,伊尔根觉罗氏身子便止不住地颤抖。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脸色发白。
现下最关键的是打听清楚舒舒觉罗氏到底犯了什么事。
而后再想办法将四所发生的事告诉八福晋。
单凭她一人,根本不是嫡福晋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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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居。
十四爷处置完舒舒觉罗氏后,只与明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回了前院。
待十四爷走后,明月将春桃和冬喜叫进屋。
她掀眸,瞧着两个丫鬟,顿了顿,沉声吩咐道:
“带着咱们院里的丫鬟婆子去一趟弄玉轩。”
闻声,两个丫鬟没有反应过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隔了半晌,还是冬喜先开口问道:
“福晋,去弄玉轩作甚?”
明月默了默,随即轻“啧”一声,起身走到香几前,掀开香篆的雕花镂空盖子,将里头的香灰抚平。
良久,才云淡风轻道:
“拿几样东西。”
闻声,春桃便已经反应过来明月话中的意思,更知道明月说的那几样东西是什么了。
于是道:
“福晋,可咱们就算要搜查弄玉轩,也得寻个理由吧?”
闻声,明月不由轻笑道:
“理由?”
她反问道:
“你觉得依着如今的情形,我一个当家主母派几个人过去处置一个没名分的侍妾还需要什么理由?”
就依着弘春身上的那些淤青和伤痕,听雨轩的那位就是贬为庶人赶出四所都不为过。
她今日之所以求十四爷暂时将舒舒觉罗氏关在弄玉轩而不是径直打发到庄子上去,无非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舒舒觉罗氏虽说心理扭曲,时不时地殴打弘春。
但人家到底是弘春的亲额娘,心里自是还有这个儿子的。
若是八福晋知晓舒舒觉罗氏被罚到庄子上的消息,自会想尽各种办法给舒舒觉罗氏传信。
毕竟舒舒觉罗氏跟八福晋也算是一一根绳上的蚂蚱。
舒舒觉罗氏若是出了事,八福晋自会惶惶不安。
只怕到时候为了逼舒舒觉罗氏自缢,以保住她和八爷的清白,想必会用弘春做引子威胁舒舒觉罗氏。
不仅如此,只怕还会用其他好处引诱舒舒觉罗氏为了报复她而拼死一搏!
既这般,那她便将计就计,顺势将另一颗钉子也拔掉。
免得待在四所碍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