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院的四人喝了几口稀得看不见米的稀饭后,开始上工了。
天没有下雨,厚重的云层压在头顶,好似有一场大雪即将到来。
吃完饭,沈清欢就跟着葛奇军三人去了仓库领农具。
挖地她是挖不动的,箩筐也挑不起,于是领了个可以背在双肩上的背篓。
刚把东西拿到手,就听见大柱乐呵呵的声音:“小知青,早啊!”
沈清欢一侧头,便见他神采奕奕地扛了把锄头看着她笑。
而不远处,郝向南也挑了把锄头,直接丢给了大柱。
大柱仿佛习以为常了,伸手接过,将两柄锄头搭在左右两个肩上,双手扶着把手哼着歌走了。
沈清欢刚背好背篓,这时,一道高大的身影笼了过来从她身畔走过,悄声说了句。
“走了,发什么愣。”
“噢。”沈清欢应了声,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那边的刘美丽见状也走了过来,留下吴旭和葛奇军两人面面相觑。
到了冬日,庄稼地里除了大白菜、萝卜、大蒜这些抗寒的蔬菜外,没有其他菜了。
丘田里的稻子也早已经收了,只留下一株株几厘米高的光秃秃稻杆伫在田里,等待着来年开春犁地。
“嘎嘎嘎——”
生产队养的一群鸭子在田间嬉戏追逐,溅起一朵朵欢快的水花。
沈清欢跟在郝向南身后,沿着小路往山里走,经过一个水库再往右拐是一片小小的山坳,今天他们就是来这里开荒的。
将山坳里的树砍了,荆棘杂草拔了,然后用锄头翻一遍,露出一拢红色的泥土,再用燃烧的稻草灰洒过、施肥,到了来年便可以种菜了。
到了地方,大柱指着一个堆满了石头和树枝的地方对沈清欢说:
“小知青,你就在后面捡树枝和石头吧,捡了都往那边倒。”
沈清欢觉得大柱这人还不错,挺热心的,就甜甜地回道:
“好的,大柱哥哥。”
郝向南凉飕飕地瞟了大柱一眼,没吭声,从他肩上拿过锄头又往前面走了走,。
村子里一部分人在前面砍伐树枝杂草,一部分人在后面刨,把山坳上的每一块梯田都平整到外高里低,不让肥水流失。
虽然明知道自己很不习惯,但沈清欢也没有要偷懒的意思。
她放下背篓,拿了地里面丢的铁耙把挖出来的树根、草根耙到一起,再丢进背篓里。
刚开始还觉得新鲜,只不过没一会儿功夫就不行了。
手疼,火辣辣的疼。
张开手一看,细嫩的手心起了两个大血泡,已经破皮了,血肉模糊一片,看上去很是骇人。
“嘶——!”
沈清欢不由地倒抽吸一口凉气,抬眼看了看周围干得热火朝天的村民,她没好意思叫出声。
这时,树根已经占了大半个背篓了,沈清欢就想着把这些先倒了,一会再过来捡石头。
她蹲下来两手抓着背篓的带子放到肩上,学着别人的样子慢慢起身。
使了吃奶的劲刚起来一点点,无奈腿一哆嗦又被背篓的重量给坠下,人摔了回去。
“砰——”
突如其来的响动,引得旁边的村民一阵哄笑。
“哈哈哈!城里的女娃娃果然娇气,这点东西都背不动,我家狗子六岁就能背了。”
沈清欢垂下脑袋,心里有一万个声音在呐喊,不想干了!
这么累的活,辛辛苦苦干一天才两个工分,干上一个月才六十工分,折算成钱也就是一块八。
一个月赚一块八……
什么也买不了,
不饿死,也会穷死的!
她一定要想办法进城!
只有进城了,那里机会多,她才有可能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