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几年之后容晓棋会不会有别的想法，至少这一刻，老母亲落了泪。

二月底，会试成绩出来了，一大早，老驼背就打发了沈川和沈望前去看榜。

帝城里不准骑马，沈川和沈望出门早，脚沈也快，但抵达的时候，那里已然是人山人海了，杏榜还没张贴出来，人们在那高声谈论着，沈川一走过去，就马上被人认出来了。

“这不是漠北将军吗？怎么脸上刻了个'奴'字？”

“各位有所不知，听说皇上在漠北营搜出了很多他跟敌国的往来信件，要不是皇上英明，提前一步将他控制住了，他就要通敌叛国了！”

“这不对吧，将军要是通敌，以他的能力，早就挥军进京了吧，又怎么会被抓着？漠北那种苦寒之地，天高皇帝远的，他就算自立为王，皇上也拿他没办法呀！

“哈哈哈哈一大早的你别说笑话了，他要真有这么大的能耐，那我们大宁就肯定多了位漠北王，而不是沈府多了个家奴！”

旁人的围观取笑，沈川半点不受影响，倒是沈望有点沉不住气，揪住一个人的衣领就要揍。

沈川据住他：“莫要把这些烂人的屁话放心里，正事要..…

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有人惊呼：“江淳！江淳你冷静点，别把人打死了！”

江淳？沈川的大侄子就叫江淳，今年十六岁，也是今年的应考生。

沈川快步过去，只看到江淳揪着一个少年的衣领，发恨似的揍：“你再说！再说！”

被揍之人吐出一口血沫来，哈哈大笑：“江淳，你今天就是把我打死了，也改变不了事实！你四叔就是卖国贼！就是垃圾！你们江家人也是垃圾！”

“他不是！我四叔他不是！”江淳通红着眼：“我四叔在漠北八年，他保护了漠北八年！他是忠臣也是良将！你再胡说八道，我要你的叩！

“江淳，你如今还没有功名呢出口就是杀人，以后要是有了功名当了官，岂不是要杀人如麻？各位同窗，咱们读书人得有自己的风骨，我林秋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这样的人辱了我们读书人的风骨！”

沈川一脚踹过去：“拼了你这条命，你也只能在这里无能狂怒，我若是你，现在就该跑去宫门口死谏！”

林秋被踹了个狗吃屎，哎哟哎哟的喊疼，江淳则惊喜大叫：“四叔！”惊喜过后，又看着他脸上的'奴'字落泪，爷爷说过，四叔是为了他们江家全族，才受了此等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