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涯笑道:“这沈府正处于风口浪尖,她哪好直接到到您府上来?按理说沈娘子早就应该来拜访你了,但她之前就是一个商妇,贸贸然上门来,被人说她攀高枝这是小事,主要是担心影响到大人你的一世清名。”
“这小女子就是心思重!我与她爹是昔日同窗,她出嫁的时候我还曾到场,我们是世伯与世侄女的关系,这关系摆出去,谁敢说我半个不好?”
首辅大人发了一会牢骚,倒是把药包给收了下来,徐京涯东西带到,也不多留,客套了几句就走了。
管家将人送到大门口,回来复命:“老爷,徐大人走了,外头很多眼线。”
“你去沈府一趟,就说是我说的,虽然皇上没有收回他们的功名,但容知书他们必须守孝三年,守孝期间最好多看书多看佛经。”
“老爷,皇上那边都....
“按我说的去办。”
管家立即下去安排,首辅大人独自坐在窗边,半晌后,缓缓吁出一口浊气。
皇帝未必没有动过取消容知书状元的名头,只不过是决心不大,—直在挑战祖制和千古明君之间犹豫挣扎,刚才在朝堂,若不是群臣一边倒力策他取消容知书等人的功名,他也不会这么快就下定决心。
是人都有叛逆心,更何况是帝皇,有时候反对声越大,帝皇越是要干,相反,一个人如果只是犯了点小错,求情的人越多,皇帝反而下手更重。
首辅大人二十岁入仕,至今已经在朝堂浸淫了几十年,是个人精了,深谙为官之道,同时也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所以如何不着痕迹地帮皇帝将不太合常理的决定变得理所当然,这里头就有很深的学问了,首辅大人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帝皇心思,但在容知书这件事上,他与皇帝是有点默契的。
果然刚过晌午,宫里就来人了,让他立即进宫。
首辅大人一脚迈进正阳殿殿门,迎面就一只酒杯掷过来,首辅大人不闪不躲,酒杯擦着他脑袋过去,首辅大人顺势跪下:“皇上息怒啊!”
“你给孤起来!”
皇帝很生气:“孤问你,你跟容知书什么关系?!”
“容状元外祖曾经游学至臣所在的书院,与臣同窗半载,容状元外祖学问文章虽一般,但为人厚道热忱,臣与他情谊颇深。”
首辅将自己跟沈致远之间的交情提了提,又跪下道歉:“皇上恕罪,虽然臣与容知书有他外祖这么一层关系,但臣始终认为祖制不可违,所以皇上,老臣还是要劝皇上三思啊。”
“还真有人不怕掉脑袋啊。”皇帝侧头对高公公笑,而后抬手让首辅起来:“行了,你我君臣将近十载,你那点心思孤难道看不出来?孤今天让你进宫,是要你帮孤办一件事。”
“臣万死不辞!请皇上尽管吩咐!”
“孤不要你的命,孤要重用容知书,你,替他扫清绊脚石。”..
“臣遵命。”
容御办完容福生夫妻的后事回到帝城,已是大半个月之后。
动身之前,他将容墨宝带到回春堂让秦大夫给他检查了一番,秦大夫把汝南城里所有的大夫都叫过来会诊,最后得出结论:容墨宝的失心症,没有痊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