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就把这半天发生的事,以及白太医说的话原原本本都转告了安安。
“文竹姑姑你做得对,额娘睡得还好吗?”
文竹脸色才好了一些,“是,格格这么多天还第一次睡的这么沉。”
安安凑着昏黄的烛火细细看了看额娘的脸色,微微点了头。
嘎鲁玳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这段日子以来她都是睡得极浅,动不动就会醒来。
这一次她却睡得极好。
她又一次看到了那个几乎已经忘记的场景。
面容模糊的两个后妃,一个坐着一个背对着她的视角跪着。
看了一眼嘎鲁玳就知道这是做梦,二人身上的料子不是如今后妃们会穿的料子,那些料子早就过时了,又费时又费力颜色穿不了几次就不好看。
待到跪着的女子开口,“娘娘,求求您,求您给拨个太医给胤?看看吧……“
不正是嘎鲁玳穿越而来还未醒来之时做的那个梦么。
似乎因为嘎鲁玳已经弄清楚,梦境也立刻有了变化,没有再给上面坐着的“德妃”开口的机会。
嘎鲁玳以为接下来又是那个灰白未满周岁孩子的小小尸体,场景再变确是嘎鲁玳从未见过的一间小小宫室。
床上的那个她正在痛苦地生产,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啼,嘎鲁玳看到一个壮实的男婴被接生嬷嬷抱了起来。
下一秒,已经有产房变成了寝殿,“她”半坐在床上,身边依偎着一个小姑娘。
想必就是恪靖。
两个人正在逗着“她”怀里的小宝宝,三个人一起的画面看起来格外的温馨。
接下来如同幻灯片一般闪过的都是关于那个小男婴在人世的短短十一个月的一些场景。
洗三的时候,满月的时候,第一次笑,第一次会坐,第一次爬,第一次叫“额娘”,第一次尝试着迈出步子探索这个世界。
幸福的画卷戛然而止,整个梦中场景都由彩色变成了黑灰白。
男孩夭折了。
死于一场并不太重的风寒。
“她”抱着仅剩的女儿无声的落泪,眼睁睁看着儿子被装进小小的棺材被人带出去。
就在几个宫人就要走出门的时候,“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几人扑去。
如杜鹃啼血,
“胤?!!!”
*
“额娘。额娘……”
嘎鲁玳缓缓睁开眼睛,直接吓了一嘚瑟,
“额娘额娘,是我。”自己这张脸谁睡蒙了看到了不害怕!安安赶紧表明身份。
嘎鲁玳果然立刻就放松下来。
“安儿啊,你怎么在这?”
“额娘,我提前回来了,额娘刚您说梦话了。“安安的表情有些怪。
嘎鲁玳不太肯定得轻轻在闺女耳边问,“胤??”
安安点了点头。
怪了,梦中明明是那个“她”喊得,怎么成了自己的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