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程蕴珊躺在病床上，极为费力地伸出手，拿起一旁的手机，然后拨下了粱墨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久到她以为梁墨不会接自己的电话时，手机里终于传来一个久违而略带陌生的声音。

“喂？”这是粱墨的声音，再也不复从前的热情，只剩下一片冰冷。

程蕴珊忽然想起回国那一天，她在机场电视屏幕上看到的粱墨：冷漠、阴沉、如同一个冷冰冰的机器人。

尽管粱墨看不见，她还是对着手机微微一笑：“粱墨，是我。”

粱墨冷冷地开口：“我知道，找我有事吗？”

程蕴珊并不介意他冷漠的态度，心想：他恨我是应该的，谁叫我什么都瞒着他呢。

她用力地喘了一口气，而后非常缓慢而吃力地问：“我快死了……我想见你最后一面。”

这话一出，电话那边突然变得一片沉寂，连梁墨的气息声都没了。

他似乎是屏住了呼吸，大概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程蕴珊嘴里说出来的吧。

当然，这只是程蕴珊的猜测。

她气喘吁吁，声音虚弱：“梁墨，你还在听吗？”

“别叫我的名字！”梁墨的语气变得更加恶劣，又冷笑一声，“程小姐不是女强人吗？何必做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程蕴珊唇边的笑容淡了下去，本来就苍白的脸越发惨白。

她轻轻笑了一声，呢喃道：“是啊，我跟你装可怜呢，想让你来看看我。不过，我真的快死了。”..

“那你就去死好了！”梁墨突然咬牙切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