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珺乔见连李承恩都毫无头绪，只能寄希望于净月师太那边了。

李珺乔也不敢耽搁半刻，马上和李承恩赶到了白云庵。

自从庵里发生了李珺悠遇刺这件事，净月师太心中自觉对李家多有亏欠，便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她细细查看了那些红色粉末以后，基本可以确定这是灵襄散，一种外邦秘传的香料。

李珺乔马上问道，“这香料对人的身子有害吗？”

净月师太摇了摇头说，“这灵襄散不仅无害，反而对年老之人有助眠安睡之用，只是十分难得，而且是不传秘药，就这白纸上的那一点点，已经价值千金。”

李珺乔听了净月师太的话，一方面松了一口气，一方面觉得自己大概是关心则乱，未免多心了些，竟怀疑到当今陛下的头上来。

她见净月师太似乎对着灵襄散十分感兴趣时，便想着既然祖母不在了，她留着这灵襄散也无用。

还不如借花敬佛，把这灵襄散转赠给净月师太，以感谢她昔日对李珺悠的照顾。

正当李珺乔对净月师太表达了她的意思，没想到却遭到了净月师太的婉然拒绝。

李珺乔以为净月师太是觉得这灵襄散太过贵重，所以不肯收下，便劝说道，“要不是师太说出了这红色粉末的来历，我们都只把它当成朱砂了。”

“既然师太认出了它，那就代表师太和这灵襄散有缘，还请师太收下，不要推辞了。”

净月师太却是一笑，“姑娘这话差矣。贫尼虽然认得此物，但却和它无缘。”

李珺乔心中疑惑不解，便又问了句，“何谓无缘？”

净月师太微微侧身指了指不远处的禅房，那里隐隐约约还能闻及香烛燃烧的气味。

“这灵襄散虽然是难得之物，但却不能受烟火熏染，你看贫尼常年生活在香烛烟火之中，要是身上佩戴此物，只怕命不久矣。”

净月师太的话如同平地一声雷，李珺乔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响。

她马上追问道，“是因为被烟火熏染以后，这灵襄散变得有毒吗？”

净月师太点点头，“所以绝不能用于佛堂庵堂之类的地方，平常使用的时候，也得远离烟火之处。”

听罢净月师太的答疑，李珺乔心中的疑惑一下子解开。

她非但没有觉得眼前的迷雾被驱散，反而觉得天地旋转，万物黑暗。

她马上想到李太君生前除了李归晴的房间，最常待的地方，便是长松居佛堂了。

记忆中那里常年燃着檀香，连李太君的衣衫都沾染上檀香的气息。

加上李太君向佛之心甚重，自从得了这九层佛塔以后，便把它供奉在长松居的佛堂之上，日日燃香供奉。

要是净月师太说的话都是真的，那把这灵襄散放在九层佛塔的暗格之内的人，心肠该有多歹毒。

他明知道把这佛塔送赠给一心向佛的李太君，她必定会把它供奉起来。

那日日燃点的供香，便成了李太君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