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寂翻阅着棋谱,不多时,解灵玉身上的烟已经消失了,嘴唇也恢复了血色。
他走至江寂身前坐下,“你是官家的义子,照理你该帮着你四哥夺位,怎么你四哥反过来帮你夺位?”
江寂拿着白色的棋子,盯着棋盘,没应声。
解灵玉拿着黑色的棋子,也盯上的棋盘,继续道:“听闻当年沈贵妃还为沈淑妃时,是见王爷生得好看,执意收为义子。官家宠幸沈淑妃,于是也一口就答应了,没过多久王爷就被封为了裕昌郡王。”
江寂将白色的棋子落下,解灵玉瞧了一眼,“走得这样险,王爷是有什么事,非要赌上性命不可?”
江寂道:“你不都猜到了,夺位大事。”
“你到底是谁?在叫江寂之前,你叫什么名字?”解灵玉忽然觉得,江寂身上的故事,要比他的沉重得多。
江寂放下手中的白棋,“你问得太多了。”
解灵玉道:“我这个人向来比较好奇别人的故事,心胸也比较狭窄,要别人比我惨,我便快乐,心里舒服。要别人比我好,我心里便嫉妒,不舒畅。
你和我喜欢同一个女人,我希望你比我惨。”
江寂是头一次见有人能如此袒露自己的内心,世人都有两面,好的、坏的,解灵玉敢把自己坏的一面明言说出来,说明他也不是纯坏。
江寂将桌上的棋谱合上,“本王即便比你惨,可她也不会喜欢你。她有一个祖母,极为严厉,眼光也很毒辣,她不会喜欢你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会好的。”
江寂道:“好了又如何?你是什么人?陈裕之前豢养的杀手,纵然武艺高强,但终究不会有一个安身之处,你让她一个闺中的弱女子跟着你一辈子打打杀杀,可能吗?”
解灵玉愣住了,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想过。
“你是亡命之徒,你一个人亡命便罢了,别带上她。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解灵玉突然笑了,“陈裕死了,我改头换面不就行了?
我解灵玉也有的是银子,她要喜欢胭脂,我就给她开个胭脂铺,我做胭脂铺的老板,她做胭脂铺的老板娘。
她要喜欢首饰,我就给她开个簪翠阁,我做簪翠阁的老板,她做簪翠阁的老板娘。
我放下手中的刀做富商,从此以后再也不做杀人的勾当,与她好好地过日子。”
江寂:“...”
他好好的干嘛给解灵玉说这些,宋婉就喜欢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她要真喜欢上解灵玉可怎么办。
他真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干,自己给自己挖坑往里跳。
江寂肠子都悔青了。
解灵玉道:“我瞧她气质出众,定通文墨,我也该看看书,日后才能与她说到一块儿去。”
江寂:“...”
“竹笛、洞箫这些我也该学学,女子都喜欢有才华的男子,若日后我能吹笛奏萧一曲,说不定她就喜欢上我了。”
江寂有些奔溃了。
他就不该说那些话。
“瞧她年岁应该也才刚及笄,待我两年后病愈,她也十七了,娶她刚好合适。”
江寂觉得心梗。
解灵玉见他一直不说话,“怎么了?我这样改变不对?”
江寂道:“你给本王滚,滚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