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倒在软榻上，脸上浮起一层灰色的秽气，颜色还在不断地加深。

于思济差点没被他吓死，连忙冲到他的身边，一边帮他压制秽气，一边取出绵石帮他吸附压制到一处的秽气。

如此足足半个时辰，兰亭才终于缓了过来。

他重新在软榻上坐起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却带着一贯漫不经心的笑意：“你先歇歇，把小剑喊进来。”

于思济不想动：“我觉得有必要歇一歇的是您。”

兰亭从善如流：“我确实要歇，所以早点把他喊进来，我可以早点歇。”

于思济：“……”

就知道，他总是这样。

不管她说什么都没用。

于思济觉得，天底下最难搞的病人也莫过于此。

她忍不住斜了他一眼：“先生，我也不奢求太多，只求您要有知知一半听话就好了。”

兰亭挑眉：“你确定她很听话？”

于思济：“……至少比你听话。”

片刻之后，四掌教司空仗剑进门，忍着激动行礼：“先生！”

兰亭笑着端详了他一下：“你怎么也看起来这么沧桑，一个人撑着星院太难了吗？”

一句话就彻底让司空仗剑彻底破防了。

司空仗剑的眼泪瞬间喷涌而出，过去多年积攒在胸中的压力、焦虑、无力、恐惧，连同看到他出关时心中沸腾的鲜血和激动全都化作汹涌的泪水冲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