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棠一口气说完不带歇着的，把大伯母噎得不轻。

大伯母骂人只会脏话连篇，反观恬棠句句不带脏字，句句往她心窝子里戳。

“恬立山！你是死人吗？你就这么由着个野种在这儿羞辱我？”

骂不过恬棠，大伯母转头冲着大伯去了。

一众看热闹的长辈们回过神，神色各异，却齐齐拦住了大伯母，不让她打大伯。

“大嫂，你这是干什么？恬棠小孩子不懂事儿，你一个长辈和她计较什么？”

大姑看起来挺遗憾，遗憾自己手里没把瓜子嗑，她看似是在拦着大伯母，实则是趁机在大伯母身上撒气，恬棠在一旁看着都替大伯母疼，但是解气。

“就是啊大嫂，不管怎么说，你刚才说二嫂的话可过分了，恬棠生气也是应该的，咱们一家子人再怎么不和，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总得有点数不是？你刚才那话要是传出去了，我二哥以后还怎么做人？”

小姑也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听着阴阳怪气，让恬棠一时分不清她到底是在劝人还是在嘲讽人。

只是她刚和大伯母撕破了脸，这会也不好把矛头转向小姑。

真计较起来，说小姑不会说话心是好的也是说得过去的，到时候反倒是她得落个不敬长辈到处发疯的名声，连累父母。

“恬棠，给你大伯母道歉。”

唐春梅站在正房门口一动不动，甚至都不用顾泽拉着，她还拽住了向上前去的恬立民，面色冷淡，让人看不出她这会儿到底在想什么。

“够了！”

大伯一声怒喝，制止了这场闹剧。

大伯母一衫凌乱头发乱成了鸡窝，孤立无援地站在院子中间，其他人也都四散开来，不再说话，院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她胳膊上多了不少抓痕，脖子上、脸上也没能幸免，也不知道是谁动的手，只是哀怨又愤恨地瞪着恬棠，显然是把所有的过错都赖在恬棠身上了。

恬棠无所谓，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只是不知道以后老爸和大伯还能不能往来。

“张娟儿。”

唐春梅缓缓开口，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当初咱们俩做姑娘的时候也算是朋友，媒人上门同时给咱们俩做媒，说的是恬家老大老二兄弟俩的亲事，我让你自个儿选人，你选了恬家老大，我说谎了没有？”

恬棠一脸懵地看着她妈，没反应过来她妈在说什么。

怎么就扯到做姑娘时候的事儿了？

“从小儿你就想压我一头，我懒得和你计较，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事儿我都让着你，就算是说亲我也让着你，反正他们兄弟俩我一个也不认识，和谁相看都一样，反倒是你，只想着压我，所以选了恬家老大，是也不是？”

唐春梅没管别人怎么看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这事儿显然大伯和恬棠她爸都不知情，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大伯母和她妈，满脸疑惑。

“我处处让着你，你呢？你和大伯定下了，到处说我捡你不要的男人，我忍了，恬立民是个老实人，我没觉得他哪儿不好，但是你受不了，你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应该围着你转，他恬立民没看上你是在挑衅你。”

恬棠：……

她有点明白大伯母为什么看他们家不顺眼了。

一个一块儿长大她看不上的朋友，一个是她看中的备胎结果人家没乐意。

以大伯母爱钻牛角尖的性子，确实看他们家不会顺眼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