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安然挑着眉,打量他。
在这样强势的攻略下,顾景渐渐败下阵来,嗡动着,从嘴角溢出几声沙哑的,且带着一些羞怒的声音:
“臭。”
安然没听清,怔了一刻,再看看顾景的表情她终于明白过来。安然先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接着是心疼。
她的阿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阿景,”
安然双手撑再顾景肩膀两侧,女人身上的秀发轻轻倾斜而下,带着眼里的星光直直的映在男人漆黑的眸子,点亮那抹暗沉。
“我的阿景,是世界上最最最最最最最干净的人。”
一连串的“最最最最最最”响彻在房间四周,窗外的黑暗趁着窗帘未掩盖的瞬间悄悄席卷而来,倒映在明亮的客厅留下一大片阴影。此刻顾景的心跳如同鼓雷。
“安安。”
顾景不知道安然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或者能否感受到自己身上的异常,尽管如此,他还是舍不得放开。
僵硬的四肢轻轻环绕女人的腰枝,刹那间,只属于安安一人的芳香彻底挤入鼻腔,身上的柔软也顺着曲线贴身而至。顾景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奇异的,热烈的,鼓动的,澎湃的,且狂躁的。
眼里的流光如同电火交错,烛且直白。
像是积压的情绪终于在这刻瓦解,顾景的手顺着女人的腰肢渐渐往上,安然是清醒的,却还是清楚的感受到背部麻麻的一片。
那双手扶过脖颈,细细搓捻,安然舒服的轻轻溢出一声闷哼,却在下一秒,男人的手猛的一用力。
女人细嫩的双手紧紧的拽着男人的衣领,很快留下一层层褶皱,男人脖子上的青筋,体内的叫嚣都在诉说。
安然不知道顾景的身体变化,却总觉得这个吻和之前有些异样。
身体的触碰最为明显,嘴唇的辗转在两人嘴角留下殷红。
夜还在继续延长,心却紧紧缠绕在一起。
“安安,我做了一个梦。”
“什么?”
“梦里的我在一片纯白的大地中,放眼望去,一片寥落,不见半分人影。”
安然静静的听着,表面一副平淡,手上却主动的抓上顾景的手,她不知道顾景的医治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创伤,却想尽自己最微薄的力量给予他最真挚的关怀。
“阿景,”
柜台的灯被调暗淡了些,晦暗色的光影落在两人头顶。安然仰着头,手紧紧的拽着顾景的宽大且微凉的手掌,“我一直在,一直一直在。”
顾景勾起一抹笑,继续开口,声音却不自觉的温柔几分。
“我自己走啊走,茫茫大地找不到尽头,终于纯白的大地变成一片漆黑的混沌。”顾景停顿几秒,声音顿了顿,才又重新开口说话:
“漆黑的瞬间,我见到了另一个我。”
话刚落音,顾景又极力摇头。
“不,那个人不是我,只是和我长的一摸一样。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淹没在黑暗中,嘴里喊着'让我救他',”说着说着,他语气也越来越激动,甚至顾景的整个身子都有些发抖,那颗好不容易平复的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
安然用力搓着顾景的胳膊,男人低头看她,眼底染上泪花,猩红一片,一看到安安,顾景的眼泪像是无处安放,更像是诉说委屈的孩子:
“安安,我是不是把他给害了?”
安然摇头,“不是,我的阿景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可是安安,那他为什么说我是个骗子,还说我是个懦夫,”泪水打湿衣襟,情绪的到释放,顾景紧紧的抱着安然的腰,下巴放在女人的肩膀,继续说着那个缠绕他十几年来的噩梦:
“我不配得到安安,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的报应。安安会离开我,所有人都会离开我。”
“都会离开我——”
“........”
风稍树影,漫长的深夜终于平静。哄睡顾景之后安然去了趟顾老夫人的院子。
“安丫头,顾景他......,”顾老夫人一脸担忧的询问。
安然攀上顾老夫人的胳膊示意她放宽心,“奶奶,阿景没事了,已经睡着了。”
闻言,顾老夫人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心来。
“奶奶,”安然开口,想到下午艾烨梁,慢悠悠的开口:“下午,您找艾医生是?”
“我没叫艾医生。”
没找艾医生?那为何会跟在艾医生后面的那个小姑娘会撒谎,安然脑子中回想着见到艾医生之后这一连串的反应。难道这一切都是艾医生计划好的,可是他又为什么这样做?
说完,顾老夫人见安然神态异样有些担忧,“安丫头,怎么了......?难道艾医生.....”
安然抬眼看她,眼神笑着制止了顾老夫人的话:
“奶奶,您别多想,没事,”安然笑着回她:"下午艾医生走的时候,我以为他要给您打个招呼。"
顾老夫人看着安然一副轻松的样子,仔细想来应该是没事,停留了一会,安然离开,顾老夫人站在房间门口目送安然离去。
安然的身影逐渐与黑暗混为一体。漆黑的夜传来老夫人遮挡不住的担忧。
........
——
另一边,满是消毒水的病房内,电话铃乍响。
带着些老茧的一双手从窗边缓慢挪动,清冷的月色借着光线照在黑色的手机上,拿着电话的人按下接听键,这边的人没说话,很快,手机那头稳稳传来大约50多岁的人的声音:
“沈总,计划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