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垂泪,总是比中年男人哭嚎更加赏心悦目。
也更让人心生怜惜。
于是,方才发过声的人又纷纷改变了说辞。
“也是啊,安二小姐也去世了,那萧宗主却只字不提呢。”
“安大小姐平日一贯坚韧,此刻却哭成了这样,真是可怜啊……”
“这萧宗主未免太过咄咄逼人了吧……”
萧宗主气得浑身发抖,连装哭都忘了。他冲着身边人怒吼道:“你们在瞎说什么?这安晴分明虚伪至极!在安妍成亲那日,她还对着我说,安妍不过是一个待罪的私生女,让我们不要妄想攀亲戚。怎么如今又装出了姐妹情深的模样?!”
安晴嘴角微微扯出一抹冷笑,可面上还是继续楚楚可怜地流着泪。
她啜泣道:“妍儿和我自幼一同长大,自然是姐妹情深,安府人人皆是见证。月儿,你说是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安晴微微朝着浅月侧过了身子,眨了眨眼睛。
浅月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站出来严肃地道:“萧宗主,我家大小姐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自然是将她视若珍宝。”
她顿了顿,继续道:“您忘了吗?二小姐出嫁时,为了彰显她的高贵地位,安大小姐甚至还替她要了十万白银作礼金。这还不足以证明她们的关系吗?”
萧宗主:!!!
那十万白银是为了彰显安妍的高贵地位吗?!
那明明就是因为贪财啊!
果然,安府的主仆上下都是一个德行,脸皮也是一样的厚!
萧宗主气得脸色发红,颤抖着道:“你……你……胡说八道!”
看见他气得结巴了,安晴在心里赞扬了浅月一番后,也站了出来。..
她拭着泪,悲伤之色溢于言表,“我今日心中悲痛,本不愿意与人争执。可既然安宗主非要胡搅蛮缠,我也不得不出来说几句话了——”
安晴抬起了眼眸,直视着萧宗主,“我还记得,妍儿成亲的时候,萧以轩公子脸上全是伤疤,被人笑话了很久。我那时还疑惑呢,为何他功力极深,还会受如此多的伤。现在仔细想来,那也只能是你做的了。”
只有萧宗主,才能够肆无忌惮地暴打萧以轩,同时不用担心任何报复!
她的声音越往下,越是逐渐变冷,“你能在儿子娶亲时毁了他的形象,可见对儿子并没有什么感情,何来的父子情深一说?”
最后这句话语气森寒,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戳破了萧宗主遮羞的伪装!
其他人闻言,也都恍然大悟了,“对啊!我也想起来了!平日里萧宗主经常在大庭广众之下责骂萧公子,哪有他形容的那么情深啊。”
“我也是,之前去萧府坐客的时候,还见过萧逸轩公子被吊着打呢……”
“若真如此,他还装得那么情深,其实就是想讹钱吧……”
说到最后,众人望向萧宗主的目光逐渐变得怀疑、鄙夷。
他们的一言一语如潮水般向着萧宗主席卷而来。
萧宗主冷汗直流。
本想利用这帮蠢人的同情心,可是到头来却被他们反噬了!
还有安晴,她表面上说着什么“心中悲痛”,可是说起话来,却是条理清晰、逻辑严密,呈咄咄逼人之势。哪里像是悲痛的人?!
萧宗主很想反驳,可是,他此刻理不直气不壮,也就只能白白地吃这个哑巴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