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错愕呵斥。
“快松开!”
红线被跨过,金色纹路像是裂开了无数口子,滚烫的鲜血从野渡的脸颊滴落,肉体上的灼热和鲜血的灼热似乎融为了一体,烫的他有些难耐的蹙起眉头,可交扣的食指越握越紧。
“我让你松开!”
君临烦躁的一下遣散萤火,可男人的手依旧执拗的握紧,就好像要握住曾经他最喜爱珍贵的事物。
野渡第一次发现自己不遭小动物厌恶,是在月下君临唤萤时,那次锦歌也在,两人被她忽悠着当苦力给百姓补贴钱财。
本来并不是什么有价值的回忆,可是那人眉眼盈盈染着光,从指尖飞过来的萤火亲昵的落在自己指尖。
没有被讨厌。
自己被喜欢了。
他双手捧起萤火想要捧进心脏的最深处。
没有被讨厌。
那是最珍贵的独一无二的记忆,哪怕他现在想不起,可是当场景再现时,宁愿粉身碎骨也要触碰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但触碰到时无法言喻的满足溢满了心间。
在君临的怒喝下他松手了。
野渡其实一直是个单纯又容易满足的人。
以前是。
君临得到了肯定。
现在也是。
他的半张脸血淋淋的十分恐怖,配着那副冷峻又有些空洞的神色更显诡异。
君临身上没有锦帕,她一言不发解下了小臂上的盔甲护臂,露出里面柔软干净的黑色衣袖布料,她就那么抬起手臂轻轻的擦了上去。
鲜血弄脏了她的内服,野渡垂下浓密的长睫无声看她,似乎并不明白敌国的君主为何要对自己这么好,要对自己花费这么多耐心。
夜色深,许久。
“我在等待命令。”
男人的喉头震动。
“没有命令我无法擅自行动。”
他曲起手指点了点脸上的纹路。
“擅自行动我会死,流血只是警告。”
君临一顿,彻底停下动作抬头看他。
“执行命令时我的意识会被抹去,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野渡向后退了一步,拉开和她的距离。
“命令随时会来,我随时会失控。”
他面无波澜,可又呈现出一种死寂的哀恸。
“我不想伤害你。”
“还请你不要靠近我。”
“……”
君临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五指紧握成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