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实在好笑。
先帝自己夺走了他的嫡亲哥哥的太子之位,却也怕宋堇效仿他。在某种意义上,可谓一朝被蛇咬,终年怕井蛇。
至于太后那里,宋堇倒有些头疼。
他最怕母后会搬出孝道压他,但若是真的逼迫做他不愿做的事,即便是太后也不行!
正当宋堇思索之时,一声满是笑意的声响传来打断了宋堇的思绪。
“元慎!”充满了惊喜的男音。
马车缓缓地挺了下来,一个男子跳着上了马车。
只见这男子,下颚方正,目光清朗,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右手正一下一下地打把着象牙折扇,腰间的青纹玉佩正随着他的动作而左右摇晃,正是风流倜傥,多情公子之样。
韩昀林,韩国公府的嫡子,亦是将来继承爵位的世子,是当今皇后的亲哥哥,极尽尊贵,偏生多情浪荡,再加上前年家中长辈离世,不得已服丧三年,因此尚未成婚,也未定亲,可把其母俞氏急得头疼。
宋堇眼皮一跳,眉头不由得一皱,这厮怎么来了?但随即想到了后来发生的事,加深了眸色。
韩昀林亦是当年太子的伴读之一,与皇室关系密切,对皇室也是忠心耿耿。尤其与宋堇交好,两人虽在性情上大相径庭,但不知为何,竟相处得颇为融洽。
一位谦谦君子,克制守礼。一位风流倜傥,常恋青楼。
韩昀林一上马车,便笑着把宋堇挤到了一旁,自顾自地缓缓坐在那,笑眯眯地开口,“新郎官今日怎进宫了?”
马车再次动起来,卷起了一地风尘。
面对韩昀林的调侃,宋堇神色不变,“不可胡言,进宫自然是有事。”
“那不可巧了。今儿皇后娘娘正巧也召我入宫商议事情,谁想回程的时候竟然遇到了恭亲王呢!”
韩昀林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歪歪扭扭地坐靠着,那股子颓废的风流气,简直像是从骨头缝里生出来的,风流而不自知。
宋堇暗叹一声,皇后娘娘十有八九召韩昀林入宫就是为了给他瞧瞧那些尚未出阁的名门贵女的画像丹青,到底也操碎了心,偏生这家伙半点也不急。
不过也是,毕竟,韩昀林的心思早给了一个人,根本不在盛京!
宋堇与韩昀林年岁相仿,但是宋堇终归有了婚约,但韩昀林至今未有好事传出。
以韩昀林的这般性情,便是身份尊贵,但要是想娶一位门当户对的贵女倒有些困难。
毕竟心疼女儿家的人家都不愿与其议亲,毕竟三天两头逛青楼的夫君,落了自己的面子,不是所有心高气傲的贵女都能够接受的。
道来也怪,虽说韩昀林尚无娶妻,但家中却无一侍妾,若非常恋青楼,外头怕也会闲话四起,不是身体有异就是断袖之癖。
此时,宋堇骤然想起一件事,令他半垂着眼眸,神色不明,他开始无意识地蜷缩其食指,在马车上的案台上敲了敲。
韩昀林显然注意到了,挑了挑眉望着宋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