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最靠近幸福的时候,是最幸福的。
比如现在。
她侧眸看向陆烬之,被子下是他们紧扣的十指。
书上说,人活着就是为了那么几个瞬间。黎曼想,很多很多年后,她再回顾自己这一生,让她感到人间难得的几个瞬间,都是陆烬之带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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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多久,黎曼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闹醒了。
睁开眼,看见陆烬之从床上爬起来,俯身仔细地为她掖好被子,又兀自套上羽绒服。
窗外还是黑的。
“你要做什么?”黎曼忍不住开口问,撑着身子就要坐起。
陆烬之刚拉好羽绒服的拉链,见状,忙不迭地迎过去,把她摁回被窝。
“我这不是没想到自己会在你家过夜吗,什么礼物也没拎,趁你妈和你妹还没醒,我得赶紧出去买点东西,起码的礼数得有。”
说这番话时,丝毫没了之前陆家小少爷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感觉。
“那我和你一起。”黎曼起身,不顾陆烬之的阻拦,捞起一旁的大衣披上,“你对这一块不熟,我担心别人坑你。”
光是陆烬之那辆车,哪怕这小县城的人不识牌子,也能看出那车不便宜。
更何况,陆烬之全身上下的气场都和这小地方的人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外地过来的。万一碰到黑心商贩,到时候被骗了还乐颠颠地祝老板新年快乐生意兴隆。
经过二楼的楼道,两个人都轻手轻脚的,生怕吵醒同样住在二楼的黎芝。
老式木质台阶前两年才加固的,但踩上去还是会吱呀呀地响,昨晚黎曼领陆烬之进来时,还有屋外此起彼伏的爆竹声当掩护,现在凌晨四五点,整个屋子都无比安静,稍有一点响声都会被无限放大。
陆烬之开着手机手电筒走在前面,黎曼跟在他身后,两人每一级台阶都踩的格外小心翼翼。陆烬之比黎曼快几步到达一楼,下意识地侧身看了后面一眼。
距离一楼地面还有几级台阶,黎曼没踩稳,险些脚滑摔在地上,幸好陆烬之眼疾手快地抱住她。
“小黎同学谈恋爱之后怎么这么笨。”他揉了揉黎曼的头发,半是调侃半是宠溺。
黎曼站定后从他怀里挣脱,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越过狭窄的客厅。
正当黎曼低头用钥匙捣着里屋的锁眼时,身后乍响一阵脚步声,以及没睡醒的嘟囔声:
“怎么听到有人在一楼走动,不会是进小贼了吧…”
是阮秀华的声音,一楼只有阮秀华住,她上了年纪,睡眠浅,刚才耳边绕着似有若无的细碎声响,想着出来看看。
来到客厅,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微弱光亮,阮秀华把整个一楼巡视了一遍,在里屋通向院子的门前站定,打开手电筒仔细地观察着锁眼。
没有任何被撬过的痕迹。
阮秀华又上前检查了一下客厅的窗户,发现窗户也是锁的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刚想拉上客厅的窗帘,手却垂下。
旁边摆着一台庞大的柜式空调,另一半的客厅窗帘被拦在柜式空调后,以至于每次客厅只能拉上一半的窗帘。
柜式空调后的那一半窗帘内,陆烬之和黎曼紧.贴在一起。
刚才为了不让阮秀华发现,黎曼拉着陆烬之躲到了柜式空调后边的窗帘里,这里又挤又窄,只待一会儿黎曼都要窒息了。
阮秀华似是察觉到什么,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到柜式空调前,停住脚步。
与此同时,柜式空调后的窗帘下,黎曼抿着僵硬的呼吸,指尖扯着陆烬之的袖口,连呼吸都慢了下来。甚至一低头,就能看见阮秀华的拖鞋,这种近在咫尺的窒息感。
正当黎曼神经完全紧绷时,陆烬之忽然笑了,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