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好的脸庞越发妖冶，毁容的那一边也越发狰狞。

她咬牙切齿，像是恨不得一口咬碎郁子柒的脖颈。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

郁子柒平静道：“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他的话语直击莲的内心，

她抿唇，想压住颤抖的唇，想保持自己最后坚定地意志，

可她做不到。

她松了郁子柒的衣领，跌坐在地上，渐渐红了眼眶，

方才照顾病重的皇上都不曾失态的她，却在郁子柒一句平静的反问下溃不成军。

她怪不了郁子柒，因为这是皇上自己的选择，

皇上为了保持御驾亲征时最良好的姿态，单独去找郁子柒配了药，

昨日在百姓和将士面前的意气风发，是皇上燃烧生命换来的。

但她只能看着。

这种无力感，无异于是一种凌迟。

郁子柒平静的绕开莲，打开药箱一边拿出药物和工具，一边平静说道：“她的身体本来就差，需要调养，昨日淋了雨，她身上的伤口又开始溃烂，单是切除腐肉，都能要了她半条命。我不是神仙，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尽我所能。”

莲的指尖狠狠扎入木板，轻声问：“需要我做什么？”

郁子柒点燃火折子，慢慢烫着每一根银针，缓缓道：“金曜寺的秘方我已经破解，但缺了最重要的主材——佛舍利。舍利有灵，不能强取，想要拿到，只有去求。”

但那是佛门最珍贵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拿到。

并且，想要治疗林雨散，需要的佛舍利可不止一颗两颗。

“我去。”莲垂眸，声音嘶哑而坚定，“在此期间，我恳请你，照顾好皇上。”

郁子柒烫针的手一顿，嗤笑一声：“不用你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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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皇帝的几名武将知道皇帝生病的事，

但没想到，皇帝在这临时找来的马车里，躺了数日，

而皇帝身边的贴身宫女也不知去向。

几人数次想去询问皇上的身体状况，却要么被皇上的御用太医拦住，要么被皇上身边的近侍拦住，要么就是被太尉拦住。

近侍自然是销骨。

到了第五日行军歇息的时间，云麾将军终于忍不住，在皇帝的马车前开始大闹起来。

“每天都是皇上生了病不愿见人这个借口，皇上不愿意见人，也不可能成天在车上闷着吧！你们几个奴才该不会是把皇上关起来了！”

云麾将军生得魁梧，声音大得像是打雷，瞬间吸引了附近的将士们。

镇国大将军战斗寒和老将军战九归在不远处的大树下远远地看着这边，一言不发。

说不好奇皇上的状况，那绝对是假的。

但要说皇上被关起来了，也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说的是真的，皇帝生了病，并且这一病就是数日，只有太医进出最为频繁，肯定不是什么小病。

皇上御驾亲征，要是还没抵达战场就出了什么事，军心恐有不稳。

郁子柒不在，销骨一言不发的站在马车前，站在最前面的是秦寒酥。

秦寒酥即使看不太清，那双浅红色的瞳孔依旧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声音稚嫩却颇有气势：“你是要违抗圣旨？”

云麾将军气笑了，大声道：“皇上人都看不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假传圣旨！”

说着就要过去。

秦寒酥“唰”的亮出兵器，子午鸳鸯钺在阳光下散发着阴森的寒光：“敢靠近，杀无赦。”

云麾将军神色阴冷，道：“你敢在这里杀我？”

秦寒酥抿唇。

云麾将军嗤笑，上前一步：“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你倒是在这里杀了我试试！”

秦寒酥目光一沉，手中的兵器微转，正要出手给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一点教训，.

却听马车内传来沙哑的男音：

“云麾将军担忧朕的安危，朕很欣慰。”

“但云麾将军要挑衅朕的权威，朕就一点都不欣慰了。”

只见那简陋的车帘被撩起，阳光洒入，

车内那穿着便衣，俊美无俦的帝王缓步而下。

她耀眼极了，就算是最简陋的马车，似乎也因为她而变得华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