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铁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埋怨气质,白仲元将她拉进了怀里,安慰着:“不走了不走了!”
苏铁知道白仲元只是在骗骗她,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心。
就像鹿伊说的,老头就是个老骗子,说的话没几句可信,可偏偏他的每句骗你的话,又让你那么的容易相信。
客厅的气氛在白仲元到来之后,变得其乐融融了起来。
大家都在开心地跟白仲元叙着旧,只有蒋校长内心忐忑。
虽然鹿伊跟他说了,说白仲元并没把当年那件事放在心上,但他还是忍不住忐忑。
就像我们明知道答案,可在答案被揭晓之前,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忐忑。
白仲元在跟众人打了一圈招呼之后,他才看向在人群中一脸纠结的蒋校长。
“老蒋,怎么这才二十多年不见你就跟我生疏了?”白仲元打趣着,说道:“难道当年跟我一起摸进席家的,没有你?”
白仲元说的,是他们几个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白仲元很聪明,却也很调皮。小时候他每天最喜欢做的,就是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
他不光自己去,他还要带其他小孩子一起去。
但因为当时白家的地位高,能跟他玩到一起的,也只有席老爷子、蒋校长和鹿老爷子的。
那是在帝都大院,四人就是如影随形的“铁四角”。
小时候无忧无虑,能玩到一起就只是因为性格相似。
后来长大了,懂得多了,几人之间也就没有那么熟络了。
甚至,席老爷子和白仲元改成了死对头,相爱相杀那种。
“铁四角”也就此分散,变成了二对二的状况。当时选择白仲元这边的,就是蒋老爷子。
实际蒋老爷子并不知道,在白仲元心里,他们四个永远都是当年“铁四角”。
虽然当时他们没有成功救下他的家人,但要不是蒋家那小子当时故意吸引住萧奕安排的那些人的注意力,他又怎么可能逃得了呢?
最重要的是,要不是因为蒋老爷子的无意提起,他都不知道原安这个地方,不知道这个让他休养生息、平静下来,甚至交到了许多朋友的地方。
白仲元回忆着这些,心里只觉犯苦。
他此刻的心脏酥酥麻麻的,就如同有千万只细蚁在爬行一般。
白仲元的眼神透露着太多,多得蒋校长忍不住红了眼眶。
蒋校长忍住眼泪,回答着白仲元刚刚的问题:“那也是你带的头!”
“不是!”白仲元故作惊讶地眯起了眼睛:“蒋斌,你敢说你没进去?”
蒋校长狡辩,“进入了又怎样,那也是你带的头!”
“好啊,蒋斌!你都学会狡辩了。”白仲元上下打量着蒋校长,“都说为人师表要以身作则,你就是这么以身作则的?!”
“那又怎样,那也是你带的头!”
“……”
两个二十多年未见的老友,就如同年幼时一般,熟稔地拌着嘴,时光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
拌嘴中,蒋校长心中的那一道因为遗憾而造成的伤痕也逐渐得到填补。
他的心境,也达到了二十多年了前所未有的开阔。
此刻,他知道了,原来朋友真的会一心一意的为对方着想。
就像他因为自私而选择了逃避,而白仲元却能理解他,甚至觉得他的做法是最明智的。
这一刻,蒋校长眼前浮现出了他们的曾经。
他想开了。
他知道了有一些心结,只要正确认识了造成它的原因,它就能解开了;
也知道了,只要曾经感情深厚,就算彼此分开多年后再次相见,也还是如同曾经一般的亲密,就像从未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