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就像海里随风漂泊的小舟,随时随地都可以随风远行,张祈灵想,他的一生都将背上束缚,用尽一生来寻找记忆,他大概率是握不住像风一样的裴延。
握在裴延手肘的手慢慢滑落,他想,答案其实也没那么重要,至少现在他还在……
在张祈灵手完全滑落下时,裴延双手搭上张祈灵的肩头,半蹲的与他平视,神色庄重:“我会陪着你的,一直!我们是很好,很好的……的朋友!”
他说不上来他对张祈灵的定义是什么,说是亲人吧,感情还没那步,说是朋友,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索性给朋友二字加上了前缀。
很好的……很好的朋友。
*
四姑娘山。
陡峭的悬崖上挂着三顶“帐篷”,无邪脸色抽搐双手紧紧的握住构成帐篷主体的绳子,不安的问:“我说小花,这就是你说的巢?安不安全?”
“当然安全。”
解语晨自信一答。
“是芬兰人发明的,有一个鸟类摄影师,为了拍摄悬崖上生活的鹰特意设计的!用了这个器械,就可以在悬这崖上不落地生活好几个月呢。”
“伙计们就不上来的,他们在下边守着,这几天咱们就在这待着了。”
黑瞎子半瘫着,捶打着酸痛的肌肉。
“我这老胳膊老腿啊,再让我爬一遍我也爬不动了!”
无邪环顾悬崖上的风光,不禁感到疑惑:“这里有这么多洞呢!干嘛不去洞里面休息?”
“因为咱们并不知道这洞穴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小心半夜趁你睡觉的时候爬进你的嘴里。”
黑瞎子幼稚的恐吓着无邪。
解语晨出言打断黑瞎子的打趣:“好了,都赶快休息吧,一会儿还要干活。”
睡的时候这巢有多稳,无邪一觉醒来之后嘴中满满都是对它的夸赞。
“你们别说,这巢还真够稳的,我刚睡觉在里面翻身打滚都不带动的!”
“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啊,小三爷成长了不少嘛。”黑瞎子赞叹的往无邪丢了一个水煮蛋。
无邪随意敲开鸡蛋壳:“那是当然,小花都说了这巢稳,我必须信他啊!”
解语晨:“你别信我了,信科技吧,这巢的钢筋材料的直径可有四十毫米,能够承受的压力是人体重量的十好几倍,只要这个巢与山体接口打牢了,别说刮风了,就连地震都不怕。”
无邪吸取着知识,随后发问:“那这接口要怎么选?”
“也不难,就跟攀岩点的选择是一样的。只要这个山体的结构足够稳定——”
解语晨说到此处抬眸望向无邪的接口处,这一眼让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噎在了喉口。
黑瞎子察觉到解语晨的神情变化,也望向了无邪的接口处:“谁筑的巢!这接口缝儿都裂这么大了!这么安全吗!”
钢筋从山体里滑落出来了,无邪的巢崩的四分五裂,好在无邪及时的捉住了构成巢的篷布,它让无邪成功存活在这万米高空之上。
只是这姿势不上也不下,无邪脚没有着力点根本没法起来,他只能维持着一个姿势等待救援。
“无邪你千万别乱动。”解语晨声音充满焦急。
“你们俩都别乱动,你们俩听我指挥,无邪你慢慢移动先把安全绳扣好系上,花儿爷你也是。坚持住啊,现在只要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掉在无邪的巢上,咱们就肯定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