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伦四处都遍布着沼泽、水洼、湖岛。
因此在大雨前的大风刮起来时,风会翻动这些沉积的水,接着水里那股土腥味、淤泥的臭味就会飘散在空气里。
于是就连威伦的雨,看起来都要比其他地方要更加黏腻、难受。
蓝恩和贝连加尔从早上出发,一路也就稍微停下来吃了口饭。
猎魔人的身体耐受力让他们不用担心像普通人那样,长时间骑马把大腿根磨得生疼。
而且中间,他们还很好运的遇见了一艘内河航船。
贝连加尔现在也是完全不在意三块五块的身家了,于是直接出了双倍船费,半路把航船拦下来搭了一段。
蓝恩则骑着麒麟,如履平地的远远跟着。
于是在这样的移动效率之下,他们俩仅用了一个白天,就从威伦最西部的苟斯·威伦,来到了接近中部的地区。
“我记得这里有个建在十字路口上的旅馆。”
贝连加尔指着前面的路口说着。
“十字路口的前面是个叫莫布理戴尔的村子,村子前头还有一颗吊死鬼之树。”
“吊死鬼之树?”蓝恩奇怪的问,“是某种被诅咒或者魔力给变成怪物的树吗?”
“不。”贝连加尔平淡的耸耸肩。
“是因为长得又高又壮、枝干繁茂,于是经常被领主把树枝给当做绞刑架来用的大树。”
“犯人的尸体有时候会拴着绳子,在树枝上晃好几天,作为对违反法律的警告。”
“你别说,那树长得是真好。光是粗壮到能吊人的枝干,都得有二十多根。”
老猎魔人混不在意的说着,年轻猎魔人则皱着眉头听着。
这里依旧是那个黑暗野蛮的魔幻中世纪。
在不同的世界旅行中,蓝恩也不是所有事情都会不顾缘由、不看环境地插手。
比如身处文明萌芽阶段的古希腊世界,蓝恩就没有闯进爱琴海两位霸主的霸权争夺战中。
更多的旅途带来了更多的见识和思考。
虽然蓝恩依旧听着‘绞刑’、‘悬挂尸体震慑犯罪’这种事不爽,但他却很清醒:不能用脱离时代和生产力的方式来看待现在的黑暗。
算是文科生的辩证法世界观的体现了。
蓝恩又低头看了看坐在他怀里的绒布球,却发现这只三花小猫同样在贝连加尔的描述中显得还算平静。只是稍微有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而已。
不过联想到它曾经自我介绍说,参加过不同德特尔族群间的领地争夺。那么这种在残酷环境下表现出的承受力,也是可以理解的。
两人到了这间十字路口上的旅馆,此时天上的厚重乌云中已经有了零星雨点落下。
蓝恩翻身下马,拍了拍麒麟的侧腰,示意它自己去转转。
反正这家伙肯定不会在旅馆的马厩里安生待着,不如放出去。一会儿再用魔法指环叫回来就好。
麒麟撒欢跑走了,它甚至能潜水进入海里吃海带,这点雨对它来说跟不存在一样。
蓝恩已经穿上了自己的带兜帽斗篷,绒布球则跟着麒麟出去玩。
一只穿盔甲的小猫还是太惹眼了点。
贝连加尔将波派拴在旅馆的马厩里,接着跟蓝恩一起走了进去。
被木板拼成的门,因为手艺不行还带着缝,‘嘎吱’一声打开。
蓝恩弯腰低头走进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