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记了所有。”

所有的声音，都来自同一个人，张清跟随着这些声音，一同经历对方所经历的绝望。

最终他或许还是死了，但死亡之前，他也没能记起来，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

张清的目光平静，在对方弥留之际的声音中，他听到了一个词汇。

“大道之血在流淌，世界意识被斩碎，我的族人……尽数覆灭？”

道之血，血脉之力，果然，这个圣地曾经的人是拥有这份力量的。

不过，从这些声音中，似乎他们并没有顺利的回到人世间。

张清继续向前，他脚下的涟漪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浪花。

他的耳边，出现了第二个人的声音。

那是一个女人，她很茫然。

“族人，都去了何方，仙，又在何处？”

“道统不再映照，日月之中的生灵，是那些被遗忘的人吗？”

“他们归来了？”

声音从惊喜变得迟疑，最终，化作无比的惊惶。

“他们归来了，但归来的，不是他们。”

“风，覆灭了所有痕迹。”

第二个人的声音，似乎是这圣地之内留守的那一批修士，她发现了远征三界之外的族人归来，但物是人非。

脚下的浪花逐渐远去，张清的耳边，传来了第三个和第四个人的声音。

“我们死了吗？”

“或许没有。”

“我们还活着吗？”

“肯定没有。”

“那我们在哪里？”

“在阴司，在还没有诞生的未来。”

“我们如何回去？”

“只要你想，你就能忘记过往的一切，但遗忘一些东西的同时，人世间也会诞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而且，你如果回去了，跟随你们而来的风，也会出现。”

“列仙能够抵挡。”

“的确，列仙能够解决这阵风。”

“既然如此，我走了，另外，可否问问，你是谁？”

“人间众生称我为大圣，但我应该是死了。”这声音，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张清的耳边，许久都没有声音传来，等待中，张清终于听到了一阵惋惜。

“好像，之前的对话已经跨越了时间。”

“他们归来的时间里，三十三天，已经破碎了。”

“三界，没有仙了。”

“那那阵风怎么办？”

“人间，人世间，不止我一位大圣，他们或许有办法。”

“我也该……进入轮回中了。”

轮回，张清眼神微眯，他听到了一个词汇。

周围，浪花早已经化为汹涌的浪潮，几乎要将张清整个淹没。

而在这汹涌当中，张清也听到了最后的声音。

“我们回来了，但是，族人呢？”

“不！那阵风！”

绝望的呼唤似乎没有任何的作用，那阵被从三界之外带来的风，吹灭了整个圣地的生机。

“快，释放飞仙！”

“保留——火种。”

绝望的咆哮中，张清也不知道成功与否，但自此以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许久之后，有轻微的风声传来，摩挲着，仿佛是在咀嚼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