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一路狂奔，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周凡在心里祈祷着，眼看着离医院越来越近，脚下不注意踩到了一颗石头直接崴了脚。
“唔。”周凡看了一眼右腿，又从地上爬起来往医院跑，骨科在4楼，周凡觉得这段路程比上18层还要难。
“聂霜霜，千万不要做傻事。”
眼看着电梯越来越近，可面前多了好几个人上去，周凡一下子被堵在门口。
“让我上去一个，再上去一个。”
电梯已经到了2楼，周凡有些失望地盯着电梯，一鼓作气直接往4楼跑。
腿有些发酸自己都没有发现。
到了前台两个护士小姐姐看到他满脸着急还询问他，“小弟弟，你怎么了?这着急忙慌的。”
“姐姐，快去看一下聂霜霜，她，她……”
“她怎么了?”
两个护士小姐姐有些不明所以，周凡也没办法跟她们解释那么多。
“快来人啊，有人自杀了，快点拿绷带过来止血。”
周凡的心跟着漏了一拍，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姐姐，快去，快去……”
周凡直接跑到病房里，病房里静悄悄的，暗黑色的血迹已经顺着地板淌到了门口。
“快，快点止血。”
聂霜霜整张脸跟白纸一样，左手上多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周凡直接怔在原地。
“聂霜霜。”周凡喊了一声，护士小姐姐手里缠着一卷的绷带和棉花。
“小弟弟，你先到一边去。”
“姐姐，她割得深不深，有没有生命危险?”周凡急急问道。
护士小姐姐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幸好手臂受伤了，要不然割到动脉就完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护士小姐姐转身看到周凡被吓了一跳，“小弟弟，你脸色这么差。”
“没事，没事。姐姐，你们先看看她。”
聂霜霜失血过多，清洁阿姨一直拖着地。
“怎么这么年轻就想不通啊，唉。”阿姨边说边摇头，周凡一直捏着手指，连他都没有想到过心跳会如此之快。
“弄好了，小弟弟，你可得把你小女朋友看紧点，别让她再折腾了。本来就贫血，要多补补身子。”
周凡白着脸点点头。
“好了，好了，都出去吧。看紧了，你们还这么小，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
“唉……现在的小年轻，真是……”
周凡站在聂霜霜的病床边，刚刚使用过的刀片还在地上，带着一丝血迹。
看样子像是那种老式的刮胡刀的刀片，上面还有锈。
“聂霜霜，不疼吗?”
他死的那时候，真的很疼。
感受着血液慢慢从自己身体里流出，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人活在世间，明明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自己。
为何，偏偏要选择死这么一条路?
时间静悄悄地溜走，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凡才疲惫地将开水打了过来。
余丽送来饭菜也听说了这个事情。
“情况现在怎么样?这丫头这么糊涂…凡凡，你明天要去上学，今天，妈在这照顾她吧。”
“妈。”
周凡原本不想麻烦妈妈，她明天早上还要摆摊，一家人全都是靠着早市和晚市的生意。
“还有你爸在，凡凡，争点气。知道吗?妈妈相信你。”
“嗯。谢谢你，妈妈……”周凡掉着眼泪，余丽将他拉进怀里安抚，“这么大个人了，哭啥啊！等你同学好起来，我们也当做一件好事，知道吗?”
“嗯。”
周凡不知道怎么回得家，奶奶睡在隔壁屋，听到动静赶紧开门出来。
“凡凡回来了?”
“奶奶。”
奶奶“唉”了一声，手指颤颤巍巍地抚摸着周凡的脸颊，“凡凡，奶奶都知道，凡凡是个好孩子。凡凡是个好孩子，长大了，爸爸妈妈，还有奶奶，都为你高兴啊。”
“奶奶，我…”
他好像，真的做错了。
才酿成了聂霜霜自杀的悲剧。
“阿…姨”
聂霜霜疲惫地睁开眼，头顶的灯光格外地刺眼，望着趴在旁边的余丽，聂霜霜有些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
“醒了啊?凡凡他回去了，明天还要上学，他就不能过来了。”
聂霜霜看着四周，左手的疼意传来。
她，还活着?
“你这孩子，饿了吧，阿姨炖了猪肝汤，还有一些小炒，很清淡，都是对身体好的东西。你手不方便，阿姨喂你吃。凡凡没有女生心细，霜霜你不要介意，知道吗?你就把我们当做一家人，别跟阿姨客气。”
“阿姨。”聂霜霜蠕动着唇瓣，苍白的脸上这才多了一丝笑容。
“谢谢你们，阿姨。谢谢你和叔叔，还有…周凡。”
“傻孩子。”
余丽看着保温杯里的肝汤凉了，抹掉眼泪找着借口去找纸巾。
“汤撒了，阿姨去洗洗。”
“好，阿姨。”
余丽跑到卫生间擦掉脸上的泪水，她听到消息的时候也一愣。
聂霜霜年纪这么小，以后谁照顾她。
父母这个样子，大伯大婶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家子都是重男轻女……
可。
算了，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霜霜，快尝尝。阿姨熬的汤可鲜了。”
“谢谢阿姨。”
聂霜霜的脸颊明显有擦掉泪水的痕迹，只不过并没有完全擦干净。
她右手被林娜打出血了，现在伸展都有一些问题。
“霜霜，你放心，你的住院费用……我跟你叔叔商量好了，我们付了。”余丽说了一句，也算是昨晚他们一起讨论后的结果。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也没想过……
“阿姨，这…”
聂霜霜挣扎着要起身给余丽磕头，手上的针管都有一些倒流血液。
“别，霜霜。你别谢我，阿姨家，也不是大门大户，以后霜霜你要是出息了，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阿姨，有凡凡这么一个同学就好了。”
余丽也调查过，聂家一家都是吝啬鬼。
要他们掏钱，还不如聂霜霜直接死在医院。
“阿姨，不…阿姨，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你要是愿意，霜霜，想喊你一声妈。”聂霜霜早已泪流满面，余丽也忍不住流泪。
“愿意，愿意，怎么不愿意呢！”余丽伸手抱住她，“愿意，有个小棉袄，我怎么不愿意呢。你放心养病，其他的事情，都不要操心，知道吗?”
聂霜霜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周凡一家人。
他们，都是好人。
“傻姑娘，以后，千万别做啥事，知道吗?今天，你哥哥，算是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