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震慢条斯理抬头,漫不经心回答:“殴打,这话从何说起啊?贵使自到京城,我们尽心招待,难道还有什么错不成?”
“我的仆人被你们应天府挂门口打,你难道不承认?”
张震放下茶杯,望着赵延年道:“据我所知,贵使的仆人肆意殴打汉人。在我们国家,哪怕是家主也不能肆意殴打奴仆,情节严重甚至会被流放。贵使既然进了我国,为何不遵守我国法律?由我国惩罚,再合适不过!”
“胡说。还不是你们诚心刁难?我们到这儿好几日,见不到皇帝不说,吃喝不足,还不让我们出去,把我们当成囚犯,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张震冷声道:“我国自有法度,这里不是草原!”
“你……”
张震道:“我劝贵使还是赶紧说出来访目的,否则这便驱逐你们出京。”
赵延年几乎气疯,他们匈奴人自来骄横惯了,没想到这次来处处碰壁,憋一肚子火。
但见张震毫不动心,只得按捺下火气,沉声道:“大汗派我来问问,今年的岁赏怎么还没给?还有,榷场为何要停?”
张震道:“去年你们匈奴大举入寇,被打回去,今年你们就来问岁赏?”
“那是受了你们自己人的蛊惑,与我们无干,今年的岁赏到底什么时候给?还有,去年造灾,我们要二十万石粮食,否则部众撑不过冬天。”
张震摇头:“这就是你们的条件?”
“我们的条件很多,这里有写好的文书,你们南人不就是喜欢写下来吗?什么时候给尽快答复,否则有些小部落我们可管不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翻过长城。”
条件写在纸上,林林总总很多,但总体上来说大约分为几个方面。
一,今年的岁赏增加二十万石粮食,其余不变,还是二十万两白银,两万匹绢,二千匹上好丝绸,五万匹麻布。
这条与之前并无不同,算是继承。不过增加二十万石粮食。
二,增开广宁、宁德两处榷场,而且放开禁品,增加铁器出口。
三,匈奴同意将茂德等地还给大虞朝,同时尊奉大虞皇帝为天可汗。
四,每年朝贡两次,春秋两次。
张震胸中怒火万丈,这匈奴纯粹是把他们当做冤大头,能提出来这样的条件,根本就不考虑事情后果,以皇帝的性子要是能答应那可真就是见了鬼。
况且朝臣也不可能答应这样的条件,答应了这不是等于把大虞朝的西北部让匈奴宰割吗?榷场的设置必须考虑军事功能,朝臣也没那么傻。
宁德、广宁两处地方压根就没办法防守,真要开了榷场还不是任由匈奴人抢掠?
“这就是你们的条件?陛下不可能答应。”
“不答应那就战场上见。”
张震笑了笑,他现在可不怎么害怕,工部徐震林之前曾经跟他说过,只要白马监权力运转,光用铁砸也能砸死匈奴。
“我国陛下深知你们匈奴缺乏日用品,榷场的形式又有诸多限制,是以决定开放一个自由贸易区,自由贸易区不拘是谁,均可以进入其中,自由贸易,不用交税。”
张震走到他身前,递给他一张纸:“这是我们的条件,要不要答应你们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