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余身后的白皓更是乐开了花。
又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后,白余郑重地取出一封信说道:“建康和吴郡不同,不仅看学识,更是看出身,我从来没有看不起商贾的意思,但是我也改变不了大多数人的看法,这封推荐信,你交给甲班的吴教习,想必多少有些用处。”
孟怀安恭敬地接过信,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来到这个时代以后,孟怀安觉得除了技术落后一些以外,似乎和现代没有差太多。
可是如今看到白皓如此郑重的样子,一股危机感涌上心头,“看来我对这个时代的判断和认知不一定准备。”
看着孟怀安离开的背影,白余轻声对白皓说道:“皓儿,你知道人与人之间交往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白皓本就极为聪慧,略加思索以后便回道:“父亲,孩儿觉得是诚挚,从前安弟名声不显时我是这般对他,如今安弟名声大噪了,我依然如此对他。”
微微点了点头,白余转身说道:“诚挚固然不错,可是若是你的一片诚挚对方感受不到呢?”
看着白皓疑惑的目光,白余继续说道:“就比如说你可知那封推荐信是何等的重要,那是我们白鹿书院历任院长攒下的人情,只可用这么一次。”
白皓错愕地看着白余,似乎在想这么重要的东西,父亲居然连由来提都没提就送出去了。
“所以,有时候不仅要诚挚,也要掌握一定的技巧,就比如事后,不经意间让他知道这封信的重要,而且是你劝服我将这唯一的一封信给他,想必他和你的关系必定能更进一步”
“父亲,你以前从来没有教过我这些”,白皓迟疑地问道。
“以前你在为父的羽翼下,自然只要专心读书便好,可是接下来去了建康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有些道理,虽然听起来很残忍,但是知道总比糊涂好”
白皓虽然内心非常抗拒白余的对人之间关系的那番说辞,但是一想到马上要远去建康,便也不愿在口头上和白余争执,便低头拱手道:“父亲,孩儿知道了。”
三天后,孟怀安看着停在孟家门口的一辆辆牛车,心中不禁怀疑这到底去求学还是搬家。
在牛车上,孟怀安疑惑地问道:“父亲,为什么这次出行一辆马车也不用?”
孟冀知道孟怀安受伤以后,记忆总是时好时坏,于是耐心解释道:“咱们是商贾人家,在吴郡城内用马车便也罢了,但若是在建康,人生地不熟的,被有心之人利用,到时候徒增烦恼。”
“那为什么带这么多的小厮?我看他们有些腰间别着菜刀,有些扛着木棍,这是要去打架嘛?”
闻言,孟冀脸上露出忧容道:“听出去收账的掌柜说如今外面可不太平,我们这次一家人一起出行,当然得小心一点,稍后等接上白公子以后,我们还要和刘镖师的队伍汇合,他们常年来往于吴郡和建康之间,这样才稳妥。”
说话间,孟家牛车的队伍已经来到了白府的门前。
因为白余白鹿书院院长的身份,白府准备的车队虽然没有孟家数量多,但是有两辆马车。
待白皓上车以后,孟怀安将之前的问题重新问了一遍,听到白皓和孟冀的解释基本一致后,孟怀安这才确定下来,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真的有些偏差。
“也许这次的建康之行,才能真正认识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