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吕政的身上,现在得到同样待遇的则是许三德。
那些目光在吕政身上的时候各有各不同的心思,可此时看向许三德的时候,却是一模一样的戏谑、畅快,所有人都在等着许三德出丑。
而许三德出丑几乎是必然的,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许三德根本不可能替许家做出这么大的决定。换了许家大管家许大福来或许还可以,但许三德永远不可能。
许三德或许是因为被许家三爷许珏和六爷许讷骂的太狠了,有了一种病态的心理,在许珏和许讷面前就像是一条狗一般,而出了许家在外面却是嚣张刻薄到了近乎残忍的地步。
尤其是在读书人面前,这种近乎残忍的嚣张刻薄就表现的越发明显,好像这样做就能把他在许珏、许讷面前丢掉的人格找回来似得。
作为许家的外事管家,许家对外的大小事务几乎都是许三德处理的,在座所有人几乎都和许三德有过接触,也都多多少少受过许三德的气。就算自己没受过,身边亲近之人也有过难堪的经历。
所以看着许三德出丑对在场所有人都是一个乐子。
童欢停笔一脸戏谑的看向许三德问道:“许管家,你们许家不准备多捐一些钱粮么?早点说完我记录在案,大家可都等着开席呢。还是说许家不愿意为家乡做一点贡献?”
来之前许讷就交代过许三德,吕政这时候宴请各个世家和豪商,应该是为了募捐钱粮救助灾民,许家最多可以出一万五千斤米,多了一粒粮食都没有。
现在的情形一万五千斤米这个数字许三德根本说不出口,在宋志远说出四万斤这个数字的时候,许三德就开始从袖袋中掏出手帕擦汗,可这汗是越擦越多,现在许三德的手帕都能拧出水来了。
听到童欢的问话,许三德的脸颊抖了抖,不知道露出了个什么表情。
“我不过是许家一个下人,这么大的事实非我能做主,还得回去请示一番,还请宋知府见谅。”
这话刚说完许三德就觉得周围所有人看自己的眼神更加怪异的,能当上许家的外事管家自然也不可能是笨人,略一思索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自己不过是一个说了不算的下人,却代表许家前来参加吕政的宴请,这不就等于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许家看不起吕政这个知府么?
想到这里许三德恨不得左右开弓连扇自己一百个耳光,看向吕政的眼神中也多了一丝恨意。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会进退失据接连犯错。”
吕政看到许三德眼神中透出的那一丝恨意却是笑了,开口说道:“既然许管家无法替许家做出决定,那你就赶快去请示可以做决定的人吧。
不然等榜文发出去可就来不及了,后面再补只会让人觉得许家礼乐传家的名头不实,反而有些沽名钓誉。”
许三德匆匆施了一礼,一脸狼狈的离开岳阳楼,爬上马车催促车夫赶快返回。
许家的根基是在许县,但这么多年下来,尤其是许贤当上次相的这十年,实力如同吹气球一般迅速涨大,府城之中不仅有铺面还有一个不小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