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顾府一点动静都没有,子时已经过了,戏声并没有像昨夜那样如约而来。
姚轩甚至主动站到了戏台上,走了几步,甚至唱了几声,都没有招出什么来。
他皱着眉问慕元青:“是不是顾清池今儿休息?要不然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这子时都过了,他也不敬业啊!”
慕元青劝他:“下来吧!别搁那上面待着,怪瘆人的。至于顾清池敬不敬业这件事,其实他也不见得就是不敬业,毕竟梧桐巷的人也说过,不是每天晚上都有唱戏声,就是偶尔。
要真是天天晚上都有唱戏的动静,街坊邻居还不得吓死了,谁还敢在这儿住。”
姚轩有些遗憾,“那咱们今晚可就白搭了。”
“反正白天睡过了,晚上也不困。白搭倒也不至于,不是还有酒菜么!”慕元青指指面前这一桌席面儿,“这可是我个人出银子置下的席面,赶紧过来吃。”
今日不怕菜凉了,因为那几位官差非常有想法,他们捡了很多大石头,在戏台前面垒出来一个临时的灶台。底下烧了火,上头放了一块铁板,哪道菜凉了就放在上面热一下。
姚轩下来跟慕元青喝酒,一边喝一边说:“不能多喝,时刻警醒着,万一有动静呢!
再者,我好不容易把酒给戒了,可别破个案子又把酒瘾勾回来,那我爹非打死我不可。”
话是这么说,真喝起来他还是没管住嘴,跟那几个官差一会儿一碰碗,很快就把一坛子酒给喝光了。
在他们吵吵着要开第二坛时,慕元青站了起来,跟张易说:“我去趟茅厕。”
张易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慕元青连连摆手,“总共就喝了不到一碗酒,不至于上个茅厕还要人陪。”
他起身往西边儿走,茅厕离这边不算太远,走了没多一会儿就到了。
只是拒绝了张易之后,慕元青还是有些后悔的。
毕竟这顾府不是寻常地方,大半夜自己去茅厕,想想就害怕。
但大话已经说出去,总不好再更改。
好在年妙根本问都不问,主动自觉地跟了过来。
同行两个人,倒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一次放水,慕元青心里想着不能再喝酒了,再喝还得来。
再回到戏台这边,远远就看到姚轩跟一名官差勾肩搭背地论起兄弟了。
他摇摇头,心说姚轩戒酒的话多半是扯蛋的,这哪像已经戒酒了的样子。
他快走了几步,想着回到席间劝姚轩别喝了。
结果脚步刚一加快,也不怎么着就绊着了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得他一个踉跄。
就是这么一下,身子一晃,一低头一抬头间,眼前景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跟他之前见到过的截然不同。
张易姚轩等人已经不见了,那张桌子也不见了。
破旧的戏台倒是成了之前姚轩描述过的那般,是崭新的,就连台上的大红绸子也是新的。
他看到有两名小厮在戏台上打扫着,下方也有几名下人在来来回回地行走。
地上没有杂物,十分干净,左手边的房屋也不是之前见到的破败不堪,而是完好无损。
而且此时此刻不是夜晚,而是白天。
看太阳的位置,应该是刚过晌午。
他听到有两名小厮在说话,其中一人说:“公子回来了,说是今儿没有堂会,让备午膳。”
另一名小厮就道:“这个时辰备午膳,公子晚膳肯定又不打算吃了。”
“正常。公子习惯了一天吃两餐,我觉得一天两餐也挺好,三餐是有些频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