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侯气得差点儿吐血,他举起手中的剑,不顾一切的就要往苏云芜的身上砍:“逆女,我今天就砍死你!”
苏云芜半步未退,只抬着头一脸恨意的迎着宁远侯那几乎疯魔的目光,毫无惧色的继续火烧交油:“好啊,父亲砍死我好了,这样我阿娘的嫁妆,我的私库,您便可以全部拿去贴补您的妾室和庶出的那一对宝贝儿女了!”
“孽障,你还敢还嘴!”
宁远侯被银杏与白果拦着,自然是无法靠近苏云芜半步的,他最后那仅存不多的理智,也终于因苏云芜的这番话而直接消散无形,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直接就开始对拦着他的银杏与白果动手了。
“混账!还不快上去将侯爷拉开!”
就在房间里一片混乱之时,得了消息的文老夫人终于扶着余嬷嬷的手,快步冲了进来,一见到房间内的场景,整个人只觉得一阵气血上涌,一个踉跄差点儿直接跌倒在地。
但是文老夫人很清楚,她现在还不能晕过去,眼前的这场乱局还需要她来善后!
要不然……
“孽障,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文老夫人眼见着宁远侯还在那里死犟着不放,气得直接上前,亲自拽住了宁远侯的衣袖,用着刚刚与宁远侯责骂苏云芜一样的语气,怒骂着眼前这不知道事情轻重缓急的儿子。
眼见文老夫人亲自过来劝架,宁远侯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能顺势放下了武器,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对着文老夫人抱怨道:“母亲,您到现在还护着她,您可知道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这分明是要气死我!”
“气死你?我看你才是那个要造反的孽障!”
文老夫人抬手,重重的一巴掌便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宁远侯的脸上,她眼底的冷意像是兜头的一盆冰水,直接将宁远侯浇了个透心凉。
“你别在这里发癫,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来的路上已经问清楚了!
阿芜有什么错?
她拿她自己私库的东西是理所当然,那个丫头眼皮子浅,看到就想要,要不到,就想抢!
这是谁教过去的规矩,是你,还是那蔡氏?
如今好好一个侯府的大姑娘,被教成了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若是传出去,你让我们整个宁远侯府的姑娘还做不做人?
明明发现了不对,你不知道去约束那对母女的言行,反倒是一通邪火对着阿芜来了!
你这个当父亲的,就是这样一碗水端平的?”
文老夫人一挥手将宁远侯推了个趔趄,眼底的怒意简直是毫不隐藏,甚至于该给宁远侯的脸面她都是一点儿不留了,当着苏云芜的面,就直接将宁远侯骂了个狗血淋头。
宁远侯闷着头没吭声,也可能是觉得文老夫人这一通质问实在是太难听,而且还是当着他最厌恶的女儿的面,遭遇这样一通对待,让他简直是无地自容。
可是他又十分清楚,眼前肯定是占不到半分便宜了,反而还会被文老夫人剥皮抽筋的一顿痛骂。所以宁远侯的反应很快,也不管文老夫人再说什么,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夺门而出的宁远侯,文老夫人被气得一阵气血上涌,她强压下翻涌到喉间的腥甜,转过身撑起一脸慈爱,对着苏云芜开口道:“阿芜啊,这一次是真的委屈你了!”
文老夫人这话才刚说出口,整个人便脱力一般面色灰白的向后仰倒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芙蓉院鸡飞狗跳。
文老夫人在芙蓉院晕倒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宁远侯府,一时间宁远侯府上下能来的,基本得了消息都赶来了松鹤院。
也就是这么会儿时间,所有人基本也将文老夫人之所以会晕倒的缘由,前因后果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宁远侯不做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整个侯府二房三房早已经是习惯得不能再习惯,可现在让她们震惊的是苏云芜的态度。
以前苏云芜在宁远侯面前,可是乖巧听话得很的。
特别是苏云芜的阿娘谢氏离世之后的这一年多,苏云芜的性子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变得卑微怯懦起来。
二房与三房的人也不是傻子,虽然没有开口询问,可多少也都知道文老夫人的盘算。
对于他们来说,苏云芜如何其实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宁远侯府的未来!
只要宁远侯府不倒,那他们两房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甚至于在后来,他们两房还心照不宣的配合着文老夫人开始演戏,想着法儿的要将苏云芜给锁死在宁远侯府。
可偏偏这关键的时候,宁远侯那里却还是出了幺蛾子!
这简直就是……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范!
原本今天对于宁远侯府来说是个大喜的好日子,苏云芜得封长乐郡主,被晋王殿下亲自护送回府,这是多大的体面?!
甚至不用多想,也能猜测出接下来京城里那些人,对她们宁远侯府的态度一定会有着极大的改变!
按着正常的行事风格来说,这会儿宁远侯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都该努力的去维持与苏云芜的关系。
至少明面上的父慈女孝是一定得有的。
可宁远侯偏偏就是那个不走寻常路的,什么时候发癫不好,非得赶在眼下!
为的还是那样一对上不得台面的母女!
他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我没事,你们都回去吧!”
文老夫人也没晕多久,苏云芜安排人去请的太医过来扎了针,没多久老夫人就清醒了过来。
她转过头,看着守在一旁的杜氏和尤氏低声开口安抚她们道:“你们出去,也让外头的老二和老三,还有孩子们都散了吧。
我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两天也就好了。
阿芜留下来陪我说几句话,别人就都回去歇着吧。”
文老夫人低咳两声,扭头看向一旁站着没吭声的苏云芜,由着余嬷嬷扶她半坐起身,才又继续开口多问了一句道:“侯爷呢?”
“侯爷在外头跪着呢。”
余嬷嬷接过小丫头奉上来的药碗,转头正准备伺候老夫人喝药,却被老夫人抬手摆了摆,拒到了一旁:“让阿芜留下来陪我就行,你出去让侯爷也回去吧!
我现在不想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