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那不还有薛家嘛!”
“薛家?”
谭二爷不提还好,一提王夫人的火气更是止不住的往上涌,她硬是来回顺了三四遍气,才算是将这股火气给压了下去,而后才继续开口冷笑道:“二爷想要拿什么去和薛家比?
薛家有贵妃娘娘在,可以说馆陶大长公主的这番话,也就是说说而已。
可咱们家呢?
咱们家有什么?
咱们家现在这样,就是别人眼里为了讨好馆陶大长公主,可以随意揉搓表态的软柿子!”
薛家惹不起,那倒霉的也就只有她们威北侯府了。
“可是大嫂,再如何,也不能真的就看着莹姐儿去死吧?!”
谭二爷现在也算是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可是真的要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步入绝路,他却也是不愿意的。
王氏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有丫头回禀,说是同去初荷宴的威北侯府的几个姑娘都回来了,正在外头等着进来回话呢。
如此她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吩咐让姑娘们进来回话。
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四个小姑娘,王氏的心里便是一阵懊恼伴着悔痛,她真是恨啊!
当初为什么她就不能再坚持一下,硬是撑着不同意老夫人的提议和底下那混账二叔的死缠烂打,不让谭婉莹那个小贱人去参加初荷宴,那是不是也就没有今天这一场祸事了呢?
可偏偏天下没有后悔药卖。
王氏抬了抬手,示意底下福身行礼的几个姑娘起身,然后才开口道:“你们从初荷宴回来,自然也知道场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的我也就不多说了,我只让你们将你们知道的细节都说一说,也好让我们有个应对的法子。”
听了王氏的话,几个姑娘也没有隐瞒,七嘴八舌之间就将发生在初荷宴上的种种对王氏交代了个清楚。
特别是王氏的独女谭婉琳,更是气得还将后头有贵女嘲讽她的事实给说了,而后才跺着脚恨道:“有她这一折腾,以后别人要怎么看我们呀!”
“二叔,你都听到了?”
王氏抬手示意谭婉琳先去一旁落座,而后才转回头看着谭二爷:“事已至此,二叔也该有个决断才是。”
“我能怎么办?
这外头主事的都是大哥和大嫂你们夫妻!我们不过是听你们吩咐办事的,您想如何,我还能拦得住?
不就是想要拿我莹姐儿的命去讨好大长公主嘛,拿去拿去,索性连我的命也一起拿去好了!”
谭二爷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索性就开始耍不要脸。
他这么多年来耍赖放骗的手段已经是炉火纯青,哪怕是到了这当口,他依旧不觉得谭婉莹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错。
要他说,既然是做妾,那薛家的东风肯定更好啊!
毕竟现在有位宠冠后宫的薛贵妃,还有一位登顶太子位最有希望的瑞王爷。
别看韩国公府现在看起来还算显赫,可如果当今陛下大行了呢?
人走茶凉,那体面的可就不是韩国公府,而是未来天子的舅家,薛家了。
至于说馆陶大长公主?
啧,一个过气的臭老娘们儿!
别看现在人前人模人样的高高在上,等到未来还说不定什么样儿呢?!
也就是他家这位长嫂,目光短浅,胆小如鼠,把眼前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折腾得和天要塌了一样。
哪怕是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王氏还是被面前谭二爷的无耻给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这种,这种不要脸的话,他是怎么能说得出口的!
“是啊,你弟弟一向胆小懂事,他……”
威北侯老夫人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一阵阵的发疼,她下意识的开口想要帮着说话,却不想王氏这次是真的不在沉默中憋死,就在愤怒中爆发,她可以捏着鼻子自己一辈子认了面前这团污泥黏在身上,可是她的儿女呢?!
总不能还要继续被这一摊污泥连累,生不如死吧?!
所以这会儿什么孝道,什么规矩,都被她毫不客气的甩到了一旁,她转过头,异常不客气的就打断了老夫人的碎碎念:“胆小,懂事?
母亲,胆小懂事能做得出这样的混账事吗?!
您就算是要维护二叔,也好歹看看咱们这阖府上下,上有老下有小,日子还要过啊!
好,就算我们这个年纪大的显赫够了,以后关上门不出去应酬也能活,可孩子们呢?
他们总还是要嫁娶,要过日子的啊!
难不成,真的一个二个的都留在家里做老姑娘吗?”
“大嫂,你怎么敢吼母亲?!
你也别将事情说得这么危言耸听,说到底还不就是你家莲姐儿正在议亲,你害怕这门亲事黄了嘛?
那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这次黄了,下次遇到好的你还得感激我呢!”
谭二爷这次可算是找到由头了,他两步上前,一脸严肃的瞪着王氏,倒打一耙的说词直接气了王氏一个仰倒。
王氏踉跄着后退了数步,到底没忍住喉间一阵腥甜,一张口本想呵斥谭二爷两句,却是一口血先喷了他一脸。
“夫人!”
“母亲!”
看着仰面跌下去的王氏,旁边的一干人等都被吓了个半死,特别是离她最近的谭婉琳,更是动作极快的扑上前,将直直到下地的王氏护在了怀里。
谭二爷是个混不吝惯了的,他对于这种场面压根就不在乎,依旧一副懒洋洋看好戏的模样杵在一旁,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门外响起,随着门帘掀起,进门的威北侯几步便走到了谭二爷面前,还不等他回过神,一记响亮的耳光便结结实实的抽到了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