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头一回见面就信了他,什么实话都往外秃噜,那才是天真得可爱了。
是否是聪明人,就看细微间的反应,林海泉听了林安这话,只是笑而不语。
顺势的,林安接着道:“进来京城多事,番邦外族又在边境虎视眈眈,听说西北那边与高月国的边境,多有盗匪马贼横行,就连宁王叔都亲自赶了回去处置。”
“征伐北莽的大战才刚刚打完,今年各地又多灾多难。”
“高月国要是趁机入侵,免不了又是一番生灵涂炭,真是多事之秋啊。”
林海潮闻言,眼珠子一转,随即道:“听说最近京城出了一伙贼人,专抓孩童,逼迫他们乞讨偷窃,京兆府那边已经差了人去拿,却不知是谁提前给那伙贼人散了消息,倒让他们作鸟兽散的逃了。”
“京兆府没拿到人,便在城中大肆搜查。”
听见这话,林安神情一动:“京兆府的差役,没拿住那伙人?”
“你也知道这事儿?”林海潮故作诧异的问到。
一看他这个表情,林安心底便瞬间明白过来,合着他急匆匆的上门来居然是为了这事儿。
不过倒是还不清楚,这位“鄱阳候”到底是跟那伙贼人有关,还是京兆府在城中大肆搜索,影响了他什么。
念头一转,林安点头道:“说来此事还和侄儿有些关系,最早得知此事,报给皇上的便是侄儿。”
“哦?”林海潮神色一喜。
“如此说来,随同京兆府一起办事的诏狱司人手,是皇上派给你的?”
林海潮说的,应该是江寒那一队人。
当天林安让江寒他们把于谦父子三人带走照看,之后又吩咐了他们将京城有贼人掳掠孩童的事报给京兆府那边,让京兆府派人去抓。
现在看来,办这个差事的,不只是京兆府的人。
心底估计着,应该是江寒为了把事儿办得漂亮,于是专门从手下抽调了诏狱司的人,同京兆府的差役一同行事。
这么一来,事先走漏了消息,让那伙贼人逃了,一同办差的诏狱司人脸上自然挂不住。
而且他们肯定也无法向江寒交代,江寒又怕无法向林安交代。
前前后后的牵连到一起,加上林海潮刚才说京兆府人马在京城大肆搜捕,他话没说全,准确的说,应该是诏狱司的人带着京兆府的差役在京城大肆搜捕。
诏狱司的人平常是怎么办事的?
别说如今太祖皇帝再起诏狱司,且叫汉王亲自辖制。
就是以前,诏狱司沉下时,一旦有所牵连,行事也都是霸道凶狠无比。
想到这里,林安大致就已经理清楚了林海潮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怕是要么有他的人,要么是有他的地方,让诏狱司的下了手了。
别看林海潮是堂堂鄱阳候,实打实的实权侯爵,位置极重,且还是皇亲。
可是遇上了诏狱司,他估计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强行摆架子,别说事情办不下来,恐怕连他自己到时候都要一起直接被诏狱司牵连进去。